====散户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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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欢歌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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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散户大厅
和高朋认识是几年前的事。对参与中国股票市场的股民来说,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历经熊尾、疯牛、猪市、新经济下的又一轮牛市......
1996年4月,那时我是个入市9个月的新股民。9个月的时间里,天骥基金竟然从1.23跌至0.95元,跌破了票面值。以为就此成为惨痛的第一次教训不闻不问之时,4月底有朋友打来电话,天骥到了2.11元。我难以置信,这就是我股市里的头一次翻倍。恰巧这时已经确定考上研究生了,于是结束了打工历程,算作放假,投身股市,准备一直呆到9月开学。
股市里我感觉很糊涂,雾一片。4月底,一片利好,都说几年一次的大牛市开始了。五一刚放完假,大盘暴跌。广播里券商操盘手说大盘需要调整,前一阵涨幅较多,投资人也都累了,需要休息。我有些不解:谁累了,我不累啊,周围的人好象也不累啊,大盘继续涨吧。谁想大盘竟然盘了一个月。
股市里年轻人不多,有一个附近学院的高数老师,他是属兔的,一笑起来就象兔子。他做股票好象很聪明,有人向他请教时,他也愿意给别人讲,人缘很好,大家叫他“刘老师”。他们总说:“坐在前几排的老太太小媳妇,有事总问刘老师”。还有两个人,一个高个,另一个长得像姜昆,说话有一点结巴(1),他说他们原来是倒烟的。想起舅舅的话:“现在炒股的,最早都是倒电影票的那帮人,后来倒烟、倒汽油票...”。是啊,现在我也成了这伙的了。
我们所在的营业部地方很大,刚开张不久,人并不很多,大家很快就都见面熟了。可能是我完全学生样,他们每回见我都说“放假了?”
五月的盘整真难熬,苏物贸一会儿涨,一会儿跌,碰到高朋之前,前一阵的利润有一半都回去了。
那天,是盘整,股价几乎不动。无意中看见新来了个人,远远地站在最后面,穿得很整洁,白衬衫系在裤子里。几次看他,都是站在那,离大家远远的,总是那一两个姿势,几乎一动不动。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太夸张了吧,站那么远,有人就是要显出与众不同的样子。
连续几天,这个人都是中午来,下午收盘后走。
我注意到,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总爱过去和他攀谈。他们看起来不是很熟,说话时不时冲着显示屏指一指,好象在谈论大盘。难道他是个高手?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己对股票几乎一无所知,不如过去问问他,但该怎么开口呢? 那天下午,终于鼓起一些勇气,我沿着后面的玻璃向他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犹豫。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转过头,注视着我。我一紧张,脚步定在那儿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人就是高朋。
当我站在散户大厅中对股市一无所知的时候,高朋是最早带我上路的人。
高朋确实水平很高,至少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水平很高的。几乎每天我都会跑到他呆的最后排的大柱子那儿问他一些问题。开始是些入门的初级问题,比如:技术分析有用吗?按技术指标买卖这招怎么不灵?要不要听广播?消息有用吗?高朋说话声音不大,说话速度很快。有的问题他一两句回答了就不再说话,有的问题他愿意讲,会说上很长时间,并会指着显示屏给我举些例子。是他告诉了我技术分析很有用,基本面也要看,要听广播,那是消息的来源。再后来是他开始教我看一些技术指标,告诉我显示屏上的买卖比率该怎么看,还有板块联动是怎么回事。
高朋说话时爱看着人的眼睛。所以每回他给我讲时,我都一边听一边侧看着显示屏。有一两回我看着他眼睛时,他也看着我,等我首先将目光移开时,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得意。
高朋常对我说“对的要知道怎么对的,错的要知道怎么错的”,这句话对我震动很大。碰到他以前,周围的股民常提到,股市里很难有什么肯定的东西,任何事情似乎都是不可驾驭的,股市的格言是“股市里什么事都会发生”、“股市里只有赢家和输家,没有专家”。赢了是运气好,输了是背运。高朋却认为,股市操作的基础是判断,判断是要有依据的。如果判断错误了,一定要找出原因吸取教训。他认为股市是有规律可寻的。我很高兴地听到这一点,我欣慰高朋是知道规律的,我期待着掌握股市脉搏的那一天。那时候,生活很充实,白天听他讲,晚上回家看书。我为每天都能感到的进步而欢欣鼓舞。
第二章
黑马、木马
黑马――爱使股份、上海石化
高朋告诉我他进了爱使股份和上海石化。此后没多久,申华实业猛涨,几天后爱使也飞涨,后来每天开盘时,总是先传来一阵惊叹,那是聚在申华、爱使显示屏前的人们在感慨一开盘申华就涨了多少、爱使涨了多少。之后,围观的人们才会慢慢散去看别的股票。
这样持续了几天。很快传来消息,有人收购申华。申华上午停牌后下午一开盘就立刻飞涨起来,价位很快就打高了。有人想到爱使这一阵也涨了不少,很可能也有收购题材,于是转而抢爱使。高朋站在那儿,有了一些兴致,给我讲:“申华、爱使、延中股本特别,每年都会传出收购题材,但没有一次收购成功的。主力是为了做每年一波的行情...”,我插嘴,“股本怎么特别啊?”高朋停了好几秒,才说了一句“全是流通股”,之后就什么也不说了。我为没听到的后面的大段话而惋惜,发现以后再也不能打断他的话。后来试了几次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就是不说了。
爱使之后是上海石化,上海石化从2.4起步,一口气拉到了4块钱。我诧异市场中连续的两个亮点都让高朋捕捉到了。高朋给我讲,上海石化每年都有1―2波行情,只要在低点进,至少会有30―40%的空间。他说他往年做上海石化从来没赔过。说到往年,我问他,以前熊市是什么样,高朋说“很难受。赚两三毛就赶快跑,之后跌得更低,等看看跌不动了,就再抢反弹”。高朋还提到,他在熊市中是赔钱的,这一阵行情好了,才赚回来。没想到高朋还会有赔钱的时候。老股民提到93―95年的熊市,都是用那种语气,想想95年底,我赶上的天骥跌破1元票面值,那只是个熊市的尾巴。“熊市”这个词在我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
木马――鲁北化工
我们所在的营业部地方很大,刚开张不久,人并不很多,大家很快就都见面熟了。可能是我完全学生样,他们每回见我都说“放假了?”
我进了鲁北化工,那是小陈推荐的。小陈重视的是股票基本面,他属于那种自学钻研的。他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给我看,分析鲁北化工的企业前景,“这么一个乡办企业,地方政府竟然这么鼓励它上市,又是环保工业,一年生产量达到.....”,我喜欢他这种有凭有据的分析,于是我们俩进去卧底了。用小陈的话讲,“庄家还没拉之前,咱们先进去,这样踏实”。
鲁北化工横了一个月盘,竟然从15元跌到13元左右了,我和小陈都备感惊讶,“大家都是15元左右的成本,谁会抛呢?”,小陈看着盘面疑惑不解。我俩相互安慰着,就象难兄难弟,同时下定决心跟庄家耗下去。
鲁北还是没动静,波澜不惊的,几乎没有买卖。大盘涨得那么热闹,却没我俩什么事。那天,我正在听高朋给我讲盘面,小陈从我身边走过,让我一会儿去找他。高朋讲了几句就停了,我知道他不想讲了,就去找小陈。扎到人堆里,小陈正看着鲁北那一行,他指着屏幕跟我说,你看,它的买价和卖价之间竟然差着3毛钱,成交价是卖价,并且就一手单子。也就是说,100股就能砸下它3毛钱,2个多百分点,而且破了三十日均线。这个价格停了半天了,一直没有成交。如果它跌破均线,庄家尾市再不收上去,图形就破坏了。我想去试着砸它一手,看看庄家动不动。“好!”小陈去卖了,竟然一下砸下来了。快到尾市时,庄家大幅往下打。我和小陈虽然帐面有损失却止不住地乐,100股竟也做了一回庄。
四年后一次导师和我谈论股票走势时,导师笑着说,他曾经在散户厅听到有散户说“我去砸盘”,觉得很可笑,我立刻想到了小陈和我的那次“砸盘”。是啊,我也干过这种事,都是这么过来的。
营业部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加入的有老人、有年轻人,更多的还是中年人。我爸单位的总办秘书竟也来了。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千万别跟你爸说在这儿碰到我”。“放心吧,不会跟他们说的”,我答应。在家里,我是不提股票的。96年初的北京,提起股票,大家的第一联想是跳楼,第二联想是赌博。父母极力我炒股,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多次了,总认为我学坏了。那时侯,做股票还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96年5月以前入市的北京股民可能大多会有类似的感受。后来中证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提到在美国平均每个家庭中有2个参与股票交易,几乎全民炒股,我这才真正放了心。
第三章
冲击800点
沪市冲击800点时,高朋开始提到主力操作思路了。那天大盘上攻800点,几度似乎要冲上去,却都震荡后返回了。800点是熊市中沪市的重要阻力位,每年一攻800点后大盘就狂泻不止,大家都把800点看作鸣金收兵的地方。散户厅中,众人都在谈论着这回的冲关,看着屏幕,期待着大牛市下市场能有所作为。高朋说:"这次主力操作很有耐心,在这震荡多次了,并不急于冲点位"。我没听懂,但也不敢问。高朋停了停,又说,"看样子今天不会冲,应该是明天,到时候该拉上海石化了,还有就是你注意一下马钢"。他看了我一下,知道我没听懂,就补充了几句,"冲关时拉大盘股,带动人气..."。"为什么大盘股就能带动人气啊?"这次高朋回答了,"大盘股参与的人多,价格又低,费不了多少资金量"。"主力是谁啊?""是券商。"我是没太听懂,但是高朋的话让我隐约感觉到了隐藏在屏幕不断跳动数字后的那只手,正是那只手在画着大盘走势图上顺畅起伏的曲线,是那只手在引导着大盘冲关。
第二天,老远就听见营业部中人声鼎沸,以往在门口玩牌的一个都没有了,门口空空荡荡,散户厅中热闹非常。大家看着屏幕,都在高兴地谈论着什么。上海石化涨了,拉着斜线向上涨,大盘越过了800点。穿过拥挤的人群,在后面的大柱子那儿见到高朋,我说"果然象你说的那样!"高朋笑了,说:"这回你看见人气了吧"。
爱使之后是上海石化,上海石化从2.4起步,一口气拉到了4块钱。我诧异市场中连续的两个亮点都让高朋捕捉到了。高朋给我讲,上海石化每年都有1―2波行情,只要在低点进,至少会有30―40%的空间。他说他往年做上海石化从来没赔过。说到往年,我问他,以前熊市是什么样,高朋说“很难受。赚两三毛就赶快跑,之后跌得更低,等看看跌不动了,就再抢反弹”。高朋还提到,他在熊市中是赔钱的,这一阵行情好了,才赚回来。没想到高朋还会有赔钱的时候。老股民提到93―95年的熊市,都是用那种语气,想想95年底,我赶上的天骥跌破1元票面值,那只是个熊市的尾巴。“熊市”这个词在我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
上海石化拉到5元了,市场上出现了许多介绍它的文章,相关传闻也不胫而走。我从没想到过上海竟然还有这么大型的一个企业具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那天,中证报刊登了一大版介绍上海石化的文章,文章的最后部分明确提出,上海石化要上10元!找到高朋,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高朋说行情可能差不多了,"如果三天内大盘能在800点之上站住,行情还有可能维续,否则的话,打算把石化卖了。石化再冲也就是几毛钱,冲到10元不太可能"。没想到高朋竟然打算卖掉在疯长的石化,更重要的是高朋认为快见顶了,而鲁北竟然还没有动静。鲁北化工究竟还是不是一只股票呀!这几天,散户厅中可能也就我和小陈最冷静,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能引起我们冲动的东西。我整天听高朋讲盘面,就跟我不在炒股似的,看都不看鲁北,它的价格我都能背出来,就差刻成铁牌子贴在显示屏上了。小陈则整天坐在鲁北前的椅子上,拿着自己画的K线图,百思不得其解。
大盘很快又跌回了780点,上海石化也跌了回来。跌的那天,显示屏上一水的绿数字,散户厅中静悄悄的。忽然,有人说了一句"今天是爱眼日,一片绿菜地",有了些笑声,这才多了些声息。到了下午1:30,日线图上几笔单子将指数线砸得象从悬崖陡壁上跌落一般,大厅中立刻增加了恐慌性情绪,很多人急匆匆地直奔委托机,买卖显示屏上快速地显示着各笔抛单。2点,下挫略有缓和,然而随着2:30的逼近,气氛又紧张起来,厅里的几个老股民说每次的大幅下挫差不多都在下午2:30发生。当时间刚刚变到2:30,砸盘又开始了。这时大家似乎有些麻木了,没什么反应,看着指数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原来攻城拔地赢来的一个个城池全都那么不堪一击。后来,每当指数跌破一个重要点位,散户厅中都会发出一阵喝采。我也受感染地笑了...
大跌那天,高朋没来。
在大跌中,鲁北还是纹丝未动。
真不愧是大牛市,行情很快启稳,重拾升途。在大盘冲关之前,高朋来了。几天没见,我攒了一大堆问题,大多是关于那天大跌的,什么是谁在砸盘啊,怎么砸啊,砸盘时该怎么操作啊...最后问的问题是:"那天您怎么没来啊?"高朋笑了:"砸盘有什么好看的,股票全都在跌,现在才有的可看",他指指屏幕,大盘在冲了。这次冲关,大家似乎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高朋说:"800点真有可能成为底部了"。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大盘冲过了800点。经过7月11日那一跌,大牛市的新股民胆子更大、步子更快了。刘老师总结的"只要见大阴线就冲进去,至少有个10%"在我们的证券营业部深入人心。大家见了调整也不太害怕了,高涨时也不急于跑了。当时股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全国银行存款XXXX亿元,现在大牛市来了,国家又不断调低利率,银行存款会源源不断地流向股市。新股民进来要买股票,水涨船高,会把老股民买的股票越托越高。在这样一种说法的感染下,几乎人人满仓,期待着明后天的翻倍。高朋有时感慨:这些牛市进来的新股民,不知道熊市的厉害,没尝过大跌的味道,出生牛犊不怕虎,在大牛市里只知道买,也不知道卖,能挣足波段。倒是我们这些熊市过来的老股民,赚一点就跑,反倒不行。那时侯,确实有些前赴后继的味道,一个人如果说了他在某个股票上被套,会有人戏称"等我来拉盘,买它500股来救你"。
第四章
大牛市中受挫
鲁北还是没动弹,不起也不落。我和小陈有点熬不住了,都卖了一些鲁北换成别的股票。我买了些马钢。高朋知道我买马钢后很高兴,他说"你就拿着吧,马钢这个点位低,没问题的"。
马钢涨了,几天内涨了20%。高朋现在开始拿马钢来举例了,讲拉升后的调整、对大盘指数的作用。我信服高朋,经常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向他那样、即使只有他一半的水平该多好。
马钢调整后继续拉升,大盘也冲过了850点,报上刊登股评文章撰写大牛市新高峰云云,广播里做分析的券商操盘手最常用的话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时,调整来了,一切打回原位。这次调整是高朋没有想到的。我的鲁北化工没有动静,马钢不过是回到了成本价。"这股票没事",高朋安慰我。实际上那时侯,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尤其是钱在帐号里,买卖都是数字,有些感觉不到钱的概念。以后我才逐渐感觉到,那样不好,对金钱没有切肤之痛时不会有那么深刻的感触和强烈的动力。
股市里很多人都在这次调整中损失惨重。那天中午,我和小陈、刘老师都在大厅没走,本来约好一起去吃饭,但刘老师说他不想吃了。他的情绪不对头,我们都看出来了。他平时总是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闪着光,就象迪斯尼的卡通人,碰到有趣的事就笑,嗓门大,从这头到那头都听得见。但是今天话都不多了。小陈劝他,原来他的彩虹前些日子涨了,本来是赚了,但高位又加仓,这次大跌损失了不少。彩虹的河南庄太妖了,我所知道的碰过彩虹的人还没有在里面赚到钱的。 下午2点多的时候,刘老师过来跟我聊,他说他把彩虹全割了,"从头来,再挣回来"。我心里很佩服,"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聊了一会儿,他问我:"你和小陈是不是还在鲁北里"?说起鲁北,我们都笑了。他说:"你们俩真能熬,两个月了吧,我进去过,受不了它整日不动,就出来了"。"我们打算把庄熬出去"。"换只股票吧,我现在看好一只股票,河北华玉..."那时,行情好,大牛市入市的新股民多,跟风热情高,这种氛围下,券商做股票也敢做。最让散户佩服的券商是君安,君安坐庄有气魄,股票走势呈三次方曲线图加速上扬。那些日涨幅在20%以上的垃圾股,传言大多是君安做的。每天都有十几只股票疯长,再看看鲁北,确实很磨人。刘老师选的股票,大多很不错。他做股票很聪明,每天中午总有人围着他让他分析盘面走势,让他推荐股票。他推荐的股票大多涨得很好。过了几年等我进了券商后常想,如果股评人士都能向刘老师那么善、专为散户释疑就好了。
正在聊,刘老师一指大盘当日走势图,说:"我相信这就是拐点..."。"拐点",真有职业特点。
第五章
再回股市
要开学了,有些舍不得我们的证券营业部。
开学后,我老老实实地在学校待了两个星期。学校在北京的东边,离我们的营业部很远。学校里能接收股市行情,但管行情的信息系管理员太懒,上午不开,中午要睡午觉,下午两点才懒洋洋地把机器打开,从9:00到2:00的行情都显示为一条直线。“都什么年代了还睡午觉”,我心里不满,“2点,My god,行情都快结束了。学校真是养了一帮懒人”。
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旷了半天课,我回股市了。
到股市已经1:30了,一进门,高个、小结巴他们就和我打招呼,“丫头,...”,就象老友重逢,开玩笑时说到点儿上了"旷课出来的吧"。高朋在,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儿。我喜滋滋地走过去,这回他也满和气的,不象平时那样远也不是近也不是。回到股市感觉真好,有点回家的感觉。看看鲁北,还是那样,“正常”,它动了我倒要奇怪了。当天晚上回到学校,我马上将第一学期的课全部选定,一周的课表,除了4个上午无法选择外,其余不是在晚上就是在周末。哈,我可以天天去股市了。
见高朋,感觉不一样了,有了在学校那两周,我开始担心有一天会找不到他了。他现在会时不时地说上一些轻松的话,我这才发现,他说话挺逗,但也够损的。高朋的头发软软的,记得有篇文章讲,头发软的人脾气好。我暗想,是,脾气好,说出一句就够受的。高朋笑的时候,头微向后仰,眼睛格外纯净,挺善良的。这一阵每天收盘后,我们一起走,一边走他一边继续讲,一直到车站。
秋天来了,四季中这是北京最美的季节。股市里的股民也多了,出现了好多新的面孔,国企改革的成果也反映到股市了。下午2点多钟,经常会有一些股民迅速离场,听他们说,单位的头儿定点来股市查,看谁上班时间在这里。当然更多的是下岗的。有6、7个三四十岁的女的像是一起的,她们总爱坐在正对着深圳04板块的显示屏前,大声谈着各个菜市场的价格特别是猪肉的价格。高个跟我说,她们是附近商店的下岗女工。股市里的老年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常常包里揣着中证报,手拿着笔记本,一收盘就开始抄显示屏上的数字。高朋有一次小声跟我说:"抄什么啊,中证报行情版上都有,报纸买了也不看"。我笑了,想:你倒是不顾忌,连老年人都说。高朋常说散户愚昧,所以经常赔钱。我有些不解,大家不都是散户吗。“千万别跟他们学,追涨杀跌的”,他的这句话我记住了,一直到今天都记忆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