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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盘交流] 少年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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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夏远的身份
   (19)
  五一长假到了。
  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了,为期一个半月的股票也已做完。
  顾余笑去了浙江西部贫困地区支教,杜晓朦回了家。
  可是夏远怎么回家?家,对他而言已经陌生了整整六年。酒店在豪华,再舒适,又怎比得上家中小憩片刻的宁静,幸福呢?一个没有家的人,一个无根的旅人,一个城市的路人,一个风景的过客,在这样热闹的节日中,心中的寂寞,又有谁能体会,又能向谁倾诉呢?
  现在夏远正坐在沈进的办公室里,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丝,淡淡的心情。
  沈进拿着夏远这一个半月的交易清单,一连看了三遍,面露赞许,说道:“你的长线股挑了招商银行,真是非常有眼光。而你的短线买卖股票的交易记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能在股市这样一路下跌的环境里,股票轮换48只股票,全部赢利,最后收益率31%,这样的水平,我想即使是股神夏国标老师在世,也做不出这样的成绩吧。”
  当听到“夏国标”这三个字时,夏远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变化,当然,这细微的变化绝对逃不过沈进的眼睛。
  沈进继续说道:“夏国标老师也能精确算出庄家手中的股票的成本价,但他对于一只股票上涨前的判断力,还是比不上你,你对于一只股票该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卖,把握得精确,已经无可挑剔了。这也是夏国标老师始终未能研究出准确判断方法的地方,竟然被你悟出来了,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呵呵。”
  对于这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远已完全听出沈进说话的意图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微笑着问:“三少是怎么看出他和我有关系的?”
  沈进笑着说:“有能力精确计算出庄家手里股票的成本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你这么年轻,如果仅靠自己归纳,总结,研究,从而掌握这门本事,真有点不可思议了。而且你买的这些股票,无论种类还是特征,都和夏老师的风格很相似,尽管你更在技术上超越了夏老师,但风格是改变不了的。夏远,你到底是夏国标老师的什么人?”
  夏远笑了一下,道:“进三少的眼光确实厉害,”他吸了一口烟,最后道,“他是我父亲。”
  寂静,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听得见远处西湖湖心,那一个小水泡,跃出水面而破碎的声音。他们俩就这么坐着,就这么对视着,沈进眼中似乎有零星的泪光。他眼中为什么会有泪光?夏远眼中呢,他眼中有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微笑着。
  这一片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很短,短得就像一缕烟丝飘散到空气中;也或许很长,十年那么长。人的心中,还有比这片沉默更久远的吗?当年的往事,当年股市里的风云争霸,当年还是沈进一个毛头小子初入股市,意气风发的年代。当年的一切一切,在这一刻,都浮现开来。
  最后,沈进打破了沉默,说道:“六年前夏国标老师的死,我非常意外,也非常遗憾。”
  夏远道:“我也一样。”
  沈进问道:“那么,你这次要参加股神大赛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远没有说话。
  沈进接着问道:“为了金手指?”
  夏远依旧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沈进问道:“你确信一定是金手指吗?”
  夏远笑着道:“难道不是吗?”
  沈进点点头,道:“夏老师是我们杭城基金的创始人,也是我的老师。六年前,我还是夏国标老师旗下的五虎将成员时,那是中国股票市场的大庄家时代,几乎每个股票里面都有庄家。夏老师通过几次大的战役,浙江几十个私募基金全部归到他的杭城基金旗下,实力独占华东第一的位子。而上海的古老师,本来就和夏国标老师是朋友,而且他们对待股票的理念和操作风格也截然不同,一向也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
  他又接着说:“而宁波的金手指,一向与夏老师不和,在与夏老师轮番坐庄的三次战役里,宁波系基金被打得溃不成军。就在夏老师的杭城基金发展到达鼎盛的时候,突然有人匿名举报夏老师涉嫌操纵股市,被判刑一年半。就在入狱后的第三个月,竟在监狱中被人毒害,至今也未查出是什么人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没证据证明是金手指做的,但是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沈进又问道:“你是想通过股神大赛,成为新股神,进而可以入主华东第一基金,借用第一基金的力量,彻底压垮金手指旗下的宁波基金?”
  夏远并没有否认。
  沈进微笑着说:“你的买卖股票的水平已经超越了夏老师了,看到你,我非常开心。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学生,年纪太轻,股神大赛的比赛项目也不只有买卖股票一项。股市里,更多的时候斗的是心,而不是技术上的造诣。况且这次大赛,全国高手云集。上海古昭通旗下的‘冷公子’陆枫和金手指旗下的‘小徐哥’,他们俩绝对是全国身价最高的操盘手了,除此外,还有深圳的红岭基金,实力非常雄厚。海南,湖北,新疆,这些也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你一个学生,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夏远道:“我知道。”
  沈进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
  夏远道:“因为我要赢。”
  “因为我要赢”,多么简单的道理!不管任何比赛,参加了当然是为了赢。那些说“为了友谊”,“为了锻炼自己”,“为了见识一下”的人,都是压根儿没有希望赢得比赛的人。只有为了赢而比赛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听到夏远的话,沈进笑了,夏远也笑了,一个是欣赏,一个是自信。
  夏远问道:“你的第一项测试已经结束了,你的第二项测试是什么?”
  沈进道:“林梅股份我已经撒网三个月了,现在到了收网捕鱼的时候了。过几天,五一长假结束了,你来帮我操盘,我想看看你的操盘水平,这也是股神大赛最重要的项目。”
  夏远苦笑道:“看来我又得旷课了。”
  沈进笑着说:“你旷的课还算少吗?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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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顾余笑的大人情
   (20)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银丰茶楼里,坐着夏远和杜晓朦。
  夏远自顾自喝着茶,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杜晓朦的整张小脸气鼓鼓的,撅着嘴巴。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顾余笑。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如果遇到杜哓朦现在的状况,都会撅着嘴巴,——至少也会撅着嘴巴。阔别七天,第一次见面本该是两个人,在城市某个角落的一家奶茶店里,甜蜜地喝着奶茶,吃着甜品,享受甜蜜。
  可是夏远却把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这家冷清的茶楼,而且还是为了在等另外一个男人,顾余笑。
  杜晓朦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该死的顾余笑?”
  喜欢顾余笑?夏远嘴里的茶差点要笑喷出来了。女人吃醋的时候是不会分对象男人女人,是人或者不是人。冤有头,债有主,可是当一个女人吃醋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罪魁祸首”。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和她们争辩,这点男人们都应该清楚。所以夏远只是笑。
  有时候笑是有感染力的,可是夏远忘记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最不该做的事,就是笑。
  杜晓朦抓起茶杯盖,她没有扔夏远,她只是握着它指着夏远道:“你说,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夏远悠闲地喝了口茶,依旧笑着道:“今天情况不同,今天是顾余笑约我出来的。你是知道的,像他这样一个手机都没有的人,平时要找他,还要半夜开着车,在校园里碰运气。他要约别人出来,那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我的好奇心再小,也很想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很干净的人走上了茶楼,他当然是顾余笑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怀里竟抱着一个人?大庭广众下,顾余笑怀中抱着的,当然不会是个赤裸的女人,他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夏远不再笑了,杜晓朦也不再撅着嘴了,他们都张圆了嘴,看着顾余笑。直到顾余笑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夏远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啊,顾余笑你这小子,平时看你也蛮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偷偷摸摸和方璇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哈哈。”
  “方璇?就是我们学院的那个方璇?”杜晓朦问道,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联想天赋随即表现出来了,说道,“好啊,顾余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你竟然连自己学院的同学也不放过,把别人孩子都弄出来了,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尽花言巧语,欺骗她的感情,是不是,是不是?”
  顾余笑没有生气,他只是苦笑。苦笑也是一种笑,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笑,谁让他叫“顾余笑”呢?
  夏远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顾余笑道:“不是我生的,当然是捡来的。”
  杜晓朦一脸的怀疑,道:“你一定是在说谎,哪有这么好的事,随随便便让你捡了个孩子的?”
  顾余笑笑着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好事,那不如你拿去养。”
  夏远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她有……她有‘奶’,哈哈哈。”
  杜晓朦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红了脸,不好意思说话。
  顾余笑说道:“这孩子其实是我在支教的路上捡的,衣服里还写着‘盼好心人收养’。”
  顾余笑一向都是个好心人,被他遇到这个孩子,那“盼好心人收养”就相当于“盼顾余笑收养”了,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杜晓朦问道:“那你怎么不报警?把孩子送到派出所,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出孩子的父母,把孩子送还他们手里去呀。”
  顾余笑道:“既然被遗弃,总是有被遗弃的理由的。即使找到了他的父母,恐怕他们也是不情愿要这孩子的,孩子也不会得到好好照顾了。”
  “那你怎么不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呢?”杜晓朦问道。
  夏远微微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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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顾余笑微笑着说:“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其实是最不幸福的。他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用的不好。他们穿的衣服,是城市里孩子穿过的旧衣服,他们玩的玩具,是城市里孩子扔掉的玩具。他们从没有零花钱,他们也没有自由。他们只能呆在孤儿院后院一块小空地上,更多的时候只能抬头仰望天空,或者呆呆地望着铁栅栏和栅栏外忙碌的世界,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寂寞?
  他们总是七八个人住在一间小房间里,他们平时必须很老实,不能调皮,不能淘气,不然孤儿院里面的阿姨就会把他拉去一个小房间,关禁闭,没有饭吃,任你在里面大哭大闹,也没有人理你。你只能趴在小窗口前,呆呆得望着外面。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
  每100个孩子里,总有五六个运气特别好的,会被别人家庭收养走。每当有家庭来*时,孤儿院的阿姨会让孩子们一个个排好队站着。这时候,即使是平时最淘气的孩子也懂得要装得很乖,很听话的模样,希望能被人收养走。那种神情就像宠物市场里的小狗,看见有人来买时的样子。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有的孩子,来孤儿院的第一年,就被人领养去了。也有的孩子,来了一年,一年,又一年,还是呆呆地望着天空,直到走出了孤儿院,也没有人来领养。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失落?
  我,实在不忍心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
  说到这,顾余笑眼中闪出那么一丝疲惫,可是他的人还是在微笑,因为他叫顾余笑。
  杜晓朦自然不会懂顾余笑眼中的疲惫。只有夏远能够理解顾余笑眼中的疲惫,那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疲惫?
  只有夏远能够体会顾余笑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关怀。像他这样一个人,即使是一只猫,一只狗,也充满了爱心,这不是女生把动物当成宠物的那种“爱心”,他是对生命的爱心,对生命的爱护。这么一个婴儿,顾余笑又怎么会忍心送去孤儿院,受那么一种寂寞呢?
  这时,孩子哭了起来。孩子哭的大部分情况都是肚子饿了。夏远看着杜晓朦,指着她的胸部,道:“快,喂奶呀!”
  “你……你……”杜晓朦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不用麻烦她了。”顾余笑笑着说,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奶瓶,里面装着奶,塞到孩子嘴里,孩子就不哭了。
  夏远看着顾余笑熟练的模样,忍不住大笑道:“看你的姿势可真专业,怎么,你打算自己把这孩子养大?”
  “当然不,”顾余笑抬起头,看着夏远,慢慢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找我!?”夏远的笑突然间凝固在了脸上,杜晓朦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顾余笑道:“我住在学校,总不能把这孩子抱回寝室吧,反正你住酒店,可以把孩子带到酒店去。而且你认识沈进,像沈进这样的人,人脉这么广,总能找到愿意收留这孩子的家庭的。”
  这次杜晓朦终于笑到趴在桌子上拍桌子了。
  夏远无奈地说:“顾余笑啊顾余笑,我怎么从没注意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呢?沈进是个股市大庄家,他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你让我抱这么个孩子找他,要他帮忙找个家庭收养?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你开玩笑啊。”
  顾余笑道:“可是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夏远道:“那条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旗下的量子基金中国区的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那个老头不是和你认识的吗?你怎么不去找他,你干脆让他请索罗斯帮忙处理这婴儿呢。1000个沈进也比不过一个索罗斯。”
  杜晓朦惊讶地问:“什么?顾余笑认识那位格雷斯·普其?”
  夏远道:“那老头还一个劲夸他是个天才呢,我看也只有这天才能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
  顾余笑还是微笑着说:“你也知道,外国人总是不大容易打交道的,还是你最合适了。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夏远低头沉思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余笑笑着点点头。夏远快乐地从顾余笑怀中接过孩子,在他稚嫩的脸上亲了一下。
  杜晓朦愕然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夏远快乐地说:“让顾余笑这样的人欠一个大人情,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再有的。我敢保证,就算花1000万也买不来顾余笑的一个大人情。而且,我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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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三少的女人
   (21)
  早晨8点。
  夏远从宝马车中走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这样的情景可以出现在小区里,可以出现在大街上,可以出现在公共汽车里,可以出现在很多地方,但就是不可以出现在证券交易厅里。
  证券交易厅里,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孩子,那种视觉吸引力,简直可以和股市崩盘相媲美了。
  所以夏远只有尽他最快的速度,走进3号大户室。
  出乎他的意料,沈进不在大户室里,连三个操盘手也没了踪影,屋子里只坐着一个女人,朱笛。
  她看见夏远怀中的孩子,也是同样的惊讶,随即打招呼道:“你好,夏先生。”
  夏远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问道:“进三少呢?
  朱笛道:“三少去了上海。”
  夏远道:“那另外的操盘手呢?”
  朱笛道:“三少给他们放了假,三少说,有夏先生一个人在,其他的操盘手是多余的。”
  夏远看了看怀里在睡觉的孩子,皱了皱眉头,歪嘴苦笑一下,问道:“那进三少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笛回答道:“这个三少没有说,他只说等夏先生做完这只股票,他或许就会回来了。”
  朱笛又拿出一叠文件,接着说道:“这些是林梅股份过去所有的操盘记录,和详细的分析资料,三少说一切由夏先生自己决定该怎么操作。我负责帮助夏先生你监视操作过程中的异常状况。”
  夏远道:“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解决。”
  朱笛又问道:“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夏远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说道;“喂奶。”
  女人都有奶,这个谁都知道。可是让一个只有奶,没有奶水的女人怎么喂奶?朱笛虽然年纪比夏远大,还是不禁羞红了脸。
  让一个美女羞红脸,无论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会觉得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夏远笑了:“不是用你的奶喂奶,是让你喂奶。”
  夏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朱笛无奈地接过了孩子。
  夏远看完了操盘资料,同时打开三台电脑,静静地等待着股市开盘。
  朱笛问道:“你看完资料了?”
  夏远道:“是的。”
  朱笛问:“你打算好准备怎么做了?”
  夏远道:“边做边打算。”
  朱笛不由地皱了下蛾眉,道:“三少说今天可以把股价拉上去了。”
  夏远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猜想,这句话一定是三少要你试探我的,他试探我自己的想法是否容易受到他人想法的干扰吧?我只知道今天把股价拉上去,那是三流操盘手常做的事。”
  朱笛笑着说:“三少的眼光每次都是那么准,他说你不会按他说的去做,果然没有错。”
  夏远笑着道:“三少是不是还说了,如果我真按他说的做了,那你就直接把我哄出去,不用再看我下面的表现了?”
  朱笛笑了起来,并不回答。
  夏远又问道:“等我把这只股票做完了,三少就会回来了,是这样吗?”
  朱笛道:“没错。”
  夏远道:“那看来我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能见到他了。”
  朱笛不禁笑起来,道:“你看过资料就应该知道,这次三少的庄做得有多大,我从没见过哪个操盘手能把这样的股票,两个星期里做完的。”
  夏远问道:“你今年多大?”
  朱笛道:“26。”
  夏远悠闲地道:“就算你只有26岁——”
  朱笛急忙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说就算我只有26岁?”
  夏远笑着道:“女人报年龄时一般至少会打九折的。”
  朱笛瞪了他一眼。夏远接着笑着说:“就算你只有26岁,你才见过几个操盘手呀,操盘的水平是无极限的,你没见过的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或许这次你就能见到了。”
  朱笛露出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
  9点30分,开盘了。朱笛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夏远动作速度这么快的操盘手。三台电脑的鼠标和键盘都放在他手里,他轮换翻阅着电脑里的图片,一张张买单、卖单像雪花一样落下来。朱笛还没看清,就已经翻过去了。
  朱笛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远笑了笑,反问道:“你看得懂我在干什么吗?”
  朱笛摇了摇头,道:“看不懂。”
  夏远点点头,道:“很好。”
  朱笛茫然问道:“很好?好在哪了?”
  夏远笑着道:“好就好在你看不懂我在干什么,我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
  朱笛“哈”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吃惊地说道:“原来,原来你根本不懂做股票,你现在用三少的钱和股票乱操作,满足自己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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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夏远摇摇头,笑着道:“你不懂的。”
  朱笛纳闷道:“那你说。”
  夏远道:“今天我只是通过这样操作,来试试散户们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股票有个感性的理解。这叫投石问路。其实许多时候,庄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懂就不要看,想不通就不要想。可是散户们不会这么做,他们看不懂的偏要看,想不通的还要想,总是动着脑筋琢磨庄家的心思。庄家的心思又岂会被散户给看透?庄家做的永远和散户相反,只是总是后发先至而已。”
  朱笛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
  夏远笑着说:“还有一点,听不懂的时候,就不要问。”
  可是朱笛还是要问,谁让她是个女人。女人从远古以来,一直是最好奇,也最好问的动物。你要让一个女人不发问,唯一的办法就是封上她的嘴巴。可是朱笛的嘴巴没有被封起来,所以她还是要问:“你以前做过操盘手吗?”
  夏远道:“我一直是个学生。”
  朱笛问:“那你为什么会操盘?”
  夏远道:“人从没做过的事就未必不会做。就像男女的第一次,难道什么也不会吗?呵呵。这个问题你问进三少,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哦,对了,孩子又哭了,你快去给他喂点奶吧,或者,或者他哭是因为尿裤子了。”
  孩子真的是尿裤子了,朱笛只有无可奈何地从孩子裤裆里拿出湿淋淋的尿不湿,拿了一大把纸巾给孩子擦干净。
  夏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和进三少生个孩子?”
  朱笛突然变得很专注地擦孩子屁股了,可她的嘴角显然荡漾起迷人的笑容。
  夏远笑道:“要做三少的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的笑容里似乎包容了许多东西,悲哀,或者是同情?朱笛看不懂。
  许多时候男人的笑,女人恐怕永远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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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莫名其妙
   (22)
  沈进当然没有真的去了上海,他还是好好地呆在杭州。
  皇朝咖啡厅里,沈进和朱笛对坐着。沈进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问道:“今天夏远的表现如何?”
  朱笛撅撅嘴道:“莫名其妙。”
  沈进笑着问:“呵呵,你倒说说怎么样莫名其妙。”
  朱笛道:“我真不明白,你做林梅股份都做了几个月了,到了最后时刻,几个亿的资金加股票就这么放心地交给一个学生,一个从没操盘过的学生做。”
  沈进微笑道:“我的眼光一向不会太差。”
  朱笛道:“今天夏远忙忙碌碌弄了半天,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也看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沈进道:“他自己都看不懂,那散户们就更加看不懂了,他果然对股票的理解非常深刻,我早说过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了。”
  朱笛又说道:“我问他,既然从来没有操盘过,那为什么会操盘的,他说这个问题你一定会知道答案。”
  沈进笑道:“你看他上个月买股票,48只股票全部赢利,他连庄家在想什么都知道了,难道还不会自己做庄家吗?”
  朱笛道:“他今天来的时候,还抱来了一个婴儿,一个男婴。”
  “哦?”沈进显然很感兴趣地问道,“谁的孩子?”
  朱笛道:“不知道,我猜八成是他自己的,那孩子的眼睛,鼻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幸亏这话只有沈进听到,如果夏远听到朱笛说这孩子是他的,估计会把那孩子直接掐死了。
  沈进连连摇头,笑着说:“不可能,不可能,他可不会生个孩子玩玩。有些男人,像他这样的,开宝马,住酒店,看着像个花花公子,事实上却绝对不是。”
  朱笛不屑地道:“你是不是想说,还有些男人,像你这样的,开林肯,住花园别墅,看着也像个花花公子,事实上也绝对不是?谁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女人呢?”
  沈进看着她吃醋的模样,笑着捏了下她的下巴,问道:“夏远抱着孩子来干什么?”
  朱笛道:“我不知道,他也没说,反正他好像很想快点见到你的样子,你猜会是什么事。”
  沈进笑着道:“我猜不到是什么事,我只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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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顾余笑的师父
   (23)
  晚上,不算太晚的晚上,要不然,杜晓朦也不会还呆在纳德大酒店里了。
  她怀里抱着婴儿,正在给孩子喂奶。喂的当然不是她自己的奶,她没有奶,所以喂的是奶瓶里的奶。夏远坐在旁边,安心地看着书,他看的不是股票的书,看的是教科书,毕竟白天没有时间上课,所以他要补习。
  杜晓朦一边耐心地哄着孩子,一边说道:“你可千万别指望我来照顾这孩子。”
  夏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书。
  “喂,”杜晓朦叫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啊?”
  夏远道:“我不是聋子。”
  杜晓朦道:“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远道:“因为我也不是个瞎子。”
  杜晓朦道:“这和你是不是瞎子有什么关系?”
  夏远道:“因为我看见你抱着孩子在我面前至少已经来回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如果真的不想照顾这孩子,你还抱着他干什么?”
  “哼!不抱就不抱!”可是她还是抱着,因为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以她平时的性格,如果她怀里抱着的不是婴儿,她一定一把摔到地上了。可是她怀里抱着的就是个婴儿,所以她只有继续抱着,逗孩子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孩子送走?”杜晓朦问道。
  夏远道:“那要等见到了沈进。”
  杜晓朦嘟着嘴道:“这次顾余笑可轻松了,捡了个孩子就这么轻松地交给你了。也真想不通,你这个这么懒的人,这次怎么也会做这么麻烦的好事。”
  夏远笑道:“我和顾余笑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请我帮过什么忙。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也确实没什么好请别人帮忙的了。他如果欠人一个人情,是一定会还的,何况又是这么大一个大人情,即使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来的。”
  杜晓朦问道:“顾余笑做股票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夏远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杜晓朦惊奇地问道:“那他对指数的预测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总不可能是凭感觉吧?”
  夏远笑着道:“当然不是凭感觉了。他简直就是市场里的上帝,能看得见未来。我从没有见过预测指数能比他更厉害的人了。他不但对中国股市指数的预测厉害,他对世界其他发达资本市场的指数预测更加厉害,毕竟中国的股票市场里,庄家太多了,指数里有许多的认为因素,而不是纯粹市场的力量。”
  杜晓朦问道:“那顾余笑这一切是怎么学会的?别人研究股票几十年,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夏远抽出一支烟,淡淡吸了口,道:“他从前是个孤儿,他呆在孤儿院里。6岁的那年,他被一家姓顾的好心夫妇收养。那以后的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可是到他12岁的时候,他的养父母借了一大笔钱炒股票,结果遇到股市几乎崩盘,输得很惨很惨,结果双双服药自杀。
  从那以后,顾余笑下定决心要征服股市的秘密。其后的几年,他翻阅了无数的股市资料和书籍。他潜心研究各个国家几十年来,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的指数走势图,他花费的心血,绝对不会比研究几十年股票的人少。他不但研究,更是理解股票。市场在许多人眼里仅仅是市场,可是在他眼里,市场是一个可以交谈,可以感觉得到的朋友。像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不透指数的变化趋势呢?”
  杜晓朦不再说话了。
  即使每天都在笑的人,或许心底深处也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心情故事。对待股票,几个人能看透?对待人生,又有几个人能够潇洒?少有,少有。那么,又有几个人还在徘徊思索呢?
  一件事物,无论什么事物,只有大爱,或者大恨,才能真正征服它。夏远要征服股市,是因为他父亲因股市而死;顾余笑要征服股市,因为他的养父母死在股市的浪淘中。他们俩都是因为大恨而征服了股市。
  披荆斩棘,热血沙场,岂不是男儿都愿意做的?股市如战场,一旦进入了股市,你如果不能好好地活着,那你就只能倒下去。你如果不能征服,那你只能被征服,或者退出这个复杂的游戏。
  孩子的哭声又起,杜晓朦又低头哄孩子了。女人就是女人,对付起孩子来,总是有两把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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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红岭基金
   (24)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厅,3号大户室。
  三个键盘,三个鼠标,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操纵三台电脑?不知道,谁知道?天知道,地知道,鬼知道,还有夏远知道。因为现在他的手指就在这六样东西上飞奔着。
  如果用这双手来玩电脑游戏,没人会怀疑他是个游戏高手,可是现在这双手却是在操盘,操纵几个亿资金的盘。
  从没有人这么操盘的,至少朱笛从没有见过。
  市场纷乱复杂。市场这么多的信息迅速翻阅着,他接受得了吗?指数每时每刻都变化着,他判断得出吗?买单卖单像雪片一样飞来飞去,他能保证每一步都是对的吗?
  朱笛怀中抱着孩子,坐在夏远旁边,今天她还是一点也看不懂夏远究竟在干什么,但今天夏远却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突然,股价涨停了。朱笛眼中终于流露出佩服的眼光,道:“看不出你实力这么厉害,我都没看明白,你就已经做到涨停了。”
  夏远双手离开了键盘鼠标,站起身,走到沈进的专用沙发椅前,舒舒服服地往里面一躺,笑着说:“可惜你猜错了,这个涨停不是我做的。”
  朱笛惊讶地往电脑里看去,她跟在沈进身边这么久,对股票的眼光和判断力至少也有中等水平操盘手的能力了。她说道:“难道又是金手指的涨停敢死队?”
  夏远躺在沙发椅里,微微摇摇头,不说话,样子就像平常的沈进。
  朱笛心里忍不住对他骂道:“三少的姿势那么帅气,这也是你这么个学生模仿得出来的?”
  男人如果喜欢了一个女人,他看其他女人还是会看得很顺眼;女人一旦真心实意地爱上某个男人,就会看其他许多的男人不顺眼。可是朱笛还是忍不住说道:“这种风格除了宁波涨停敢死队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夏远微笑道:“总体风格虽然和涨停敢死队很相象,但在细节的把握上,和涨停敢死队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似乎大多数人都以为宁波涨停敢死队依靠的是他们背后的宁波大基金的资金实力,所以才能在股市上所向披靡,为所欲为。可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对细节上的把握和处理,才是最厉害,最恐怖的。
  他们的几个操盘手都很有实力,配合极度默契,操作非常精致。一个团队的操盘水平达到精致的实在不多。他们能用100块钱做到的事,绝对不会用101块钱。他们自从五一前夕,在做鲁特钢铁时,因为一则公告吃了三个半跌停后,最近也没出来活动过。
  今天狙击林梅股份的一定是另一队人马。他们的资金实力很强,只可惜他们的操盘手就像富人家的公子哥,做股票的时候不懂得节约用钱。股票不是女人,对待股票永远不要太大方了,还是省着点的好。你去查一下这部分资金的来源,等会儿我要教教这些富人家的公子哥,应该怎么样节约用钱。”
  朱笛走到她的电脑前,敲击了几下,很快查出了那笔资金的来处,说道:“你说得没错,狙击我们的不是宁波涨停敢死队,是深圳的红岭基金。”
  夏远喃喃道:“红岭基金陈笑云,他和你的进三少关系一向很差吧?”
  夏远说“你的进三少”,朱笛对夏远简直冰释前嫌,一见如故了。开心地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夏远道:“陈笑云和你的进三少一样,过去也都是杭城基金的五虎将成员,五虎将之间一向关系都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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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朱笛道:“陈笑云现在已经是深圳最大的庄家了,钱多得要命。”
  夏远道:“可惜钱多了就乱花了,深圳向来没听说过有哪个著名操盘手,除了陈笑云自己外,红岭基金实力派的人物应该不会太多。”
  朱笛道:“他们深圳红岭基金也是做短线庄家的,风格和涨停敢死队很相似。他们也经常趁着其他庄家准备拉升股价时,狙击别人。他们的资金实力当然很雄厚,但总体实力比不上金手指的宁波基金。你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们了吗?”
  夏远闭上了眼睛,躺在沙发椅里,沉思片刻,站了起来,回到电脑前,手指又飞快地切换帐户,进行操作。
  一个小时后,夏远站了起来,回到沈进的沙发椅前,舒服地躺了进去。
  朱笛显然相当讨厌夏远躺在沈进的专用沙发里,尤其受不了他也总是闭上眼睛,学沈进的模样。
  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因为大部分人遇到夏远都会无可奈何的。这不仅因为他是个聪明的人,更因为他时常是个聪明又狡猾的无赖。遇到一个无赖,谁都会无何奈何的。顾余笑时常是,沈进有时是,朱笛现在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所以朱笛只有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夏远连眼睛都没睁开,道:“他们1000万的资金已经彻底被套住了,经过几个回合交锋,他们已经明白了,进去的钱越多,套的也越多,他们已经不敢再来了。”
  朱笛突然间对他刮目相看了,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远轻松地回答:“假装示弱,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朱笛自然明白这三句话说得轻松,可是又有几个操盘手可以做到呢?
  当两股势力在股市上交锋时,要骗过其中一个,决不会像男人诱骗一个女孩子这么轻松,能做到这一点的操盘手,绝对是个高手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夏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朱笛,道:“你接?”
  朱笛摇摇头,道:“三少说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还是你接吧。”
  夏远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道:“三少,今天我这里几个小朋友不懂事,动了三少你的股票。今天三少你亲自操盘,也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操盘手了,真是要谢谢你,呵呵。”
  夏远道:“三少不在。”
  那头道:“哦?原来今天不是进三少本人操盘,实在没有想到杭城基金还有这么出色的操盘手,让我们红岭基金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今天我们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不知道明天开盘能否让我们今天被套住的资金离开呢?”
  夏远问道:“你们希望在什么价位离开?”
  那头道:“今天的涨停价,怎么样?”
  夏远冷冷地道:“不行。”
  那头愣了一下,道:“那今天我们的成本价,如何?”
  夏远还是冷冷地道:“不行。”
  那头声音叹了口气,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夏远道:“留下五个百分点再走。”
  那头沉默半晌,突然笑道:“好,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呵呵。”
  挂下电话,朱笛笑了起来,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个学生说话这么老气。能这么对陈笑云说话的恐怕只有你了。红岭基金遇到你,也算他们倒霉了。今天他们帮我们拉升了股价,明天他们亏五个百分点出来,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你这如意算盘敲得真好。”
  夏远站了起来,从朱笛怀中接过孩子,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说道:“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回学校,红岭基金为了明天能够顺利离开,下午会帮我们稳住股价的。”
  朱笛道:“你走了万一下午陈笑云反攻怎么办?”
  夏远道:“我赌他们不敢。”
  朱笛笑道:“看来三少也有看错的时候,你比他说的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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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小徐哥的风采
   (25)
  婴儿现在正放在沈进专用的大沙发里酣睡着。孩子睡眠时的那种微弱的呼吸声,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这孩子是可怜的,不过可怜人偶尔总会交到好运气的。也许过若干年后,等孩子长大了,知道他曾经被顾余笑,夏远这样股市里的天才抱过,爱护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被夏远这么一个从不做家务的懒男人,养了好几天,居然还没死掉,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夏远坐在电脑前,朱笛安静地坐在一边,正看着他,或者说是欣赏着他的操盘。夏远觉得操盘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静静地看着,是一种享受。
  生命本来就是应该享受的,可是生命大多数时候又都是忙碌的,快乐的人之所以快乐,因为他们时常能从忙碌中体会到享受。
  深圳的红岭基金果然按照夏远的要求退出游戏了,夏远估算一下,这次红岭基金不但帮助了林梅股份的股价拉升,还送来了一笔钱,这样一来,节省了数百万的资金。所以今天早上他操盘时候非常悠闲,这也是一种享受。
  突然,夏远眉头皱了皱,道:“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又有人狙击林梅了。”
  朱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远淡淡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电脑屏幕里很快出现了许多“141”、“242”数字的单子。
  朱笛彻底看不懂了,好奇地问道:“你做出这么多141,242的数字干什么?”
  夏远笑道:“我是在暗示对方,做股票的时候要‘一是一’,‘二是二’,脚踏实地地走路,别总动着歪脑筋,想着狙击别人的股票。”
  朱笛笑道:“呵呵,大概只有你这个奇怪的人才想得出这种奇怪的方法,暗示对方了。你说对方会不会又是红岭基金的?昨天他们输得不服气又卷土重来。”
  可是夏远却突然间不笑了,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对,今天对方的水平远在红岭基金之上,操盘方法非常的稳健,不急不躁,相当难对付。”
  朱笛走到了她的电脑前,敲击了几下,惊讶地道:“又是金手指的涨停敢死队。”
  夏远道:“难怪这么厉害。上次涨停敢死队因为在鲁特钢铁上,变成跌停敢死队后,没想到这么快又出来活动了。”
  朱笛笑道:“你是不是又打算像昨天那样给他们上堂课?”
  夏远道:“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
  朱笛哑然道:“没有一个人?”
  夏远道:“有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但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三个夏远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一个夏远绝没有一点可能打败他们。”
  朱笛道:“你昨天不是很轻松地打败了红岭基金吗?他们的风格和涨停敢死队很像啊。”
  夏远道:“可惜涨停敢死队永远是涨停敢死队,中国也就只有一个涨停敢死队,红岭基金永远没办法成为另外一个涨停敢死队。一个人,无论他的操盘水平多高,判断力多么精准,手却永远只有一双手,他操作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好几双手的动作的。涨停敢死队可怕的不是他们的个体水平,而是他们的团队默契,这是任何一个操盘手无法一个人破解的。”
  朱笛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夏远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在键盘鼠标间迅速飞动起来了。朱笛看不懂夏远到底是在怎么操作的,但她看得出涨停敢死队的气势越来越弱了,最后近乎于无了。她嘴角上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笑容,看来三少果然没有看错,他真是个股市天才。
  可是当朱笛笑起来的时候,夏远却不笑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不对。”
  朱笛问道:“什么不对?”
  夏远站了起来,走到沈进的沙发前,抱起沙发里的孩子,他自己躺了进去,闭上眼睛道:“感觉不对。”
  “怎么会感觉不对?”朱笛更加好奇地问,“涨停敢死队不是彻底被你打下去了吗?”
  夏远道:“现在不是涨停敢死队了。”
  朱笛更奇怪了:“我明明查过是涨停敢死队在做啊。”
  夏远道:“现在对方不是涨停敢死队,对方只有一个人,小徐哥。”
  朱笛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是小徐哥在亲自操盘,他很少会亲自操盘的。”
  夏远道:“对方刚刚一直在示弱,以涨停敢死队的风格,是不会示弱的。而除了涨停敢死队外,他们宁波基金里,只有一个人水平已经到了看不出是一个人在操盘,还是一个队伍在操盘的水平,这个人只可能是他们涨停敢死队的队长,小徐哥。”
  朱笛道:“我想是你多想了吧,或许他们在鲁特钢铁上,从涨停敢死队变成跌停敢死队后,从此改变了操作风格了呢?”
  夏远道:“我的感觉告诉我并不是这样。我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前面布置了一个大圈套,引我跳下去。早上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但就在半个小时前,对方的操盘风格突然发生了重大变化,对方突然间似乎由攻转守了。
  但对方的操作却更加跟紧了我的脚步。我要抬起左脚,对方也跟着抬起左脚,可是要迈出去的时候,对方的速度却比我还快,这就是后发先至了。对方似乎不动,却又一直都在动。
  我试探性地抛出一些单子,但在我面前似乎就像有一个无底洞,这些单子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惊起。
  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我每一步要走的路的,我也不愿意再往前走,踏进前面的那个陷阱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躺在这沙发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夏远又突然笑起来道:“现在我也明白了进三少为什么总这么喜欢躺在这沙发里了,呵呵……”
  夏远果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么躺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朱笛就这么在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睡觉。
  她最讨厌夏远总是这么躺在沙发里模仿沈进的样子。她甚至想到过这几天把这张沙发椅藏起来,不让夏远把沈进的味道给躺没了。
  夏远躺在沙发里的时候,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女人这些小心眼,又古怪得足以让人吐血的想法。
  他抱着孩子躺在沙发里,睡着了,睡着总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那个短命的孩子在一个睡着的人手里显得摇摇欲坠了。朱笛赶紧抱过这孩子,生怕孩子摔到地上。她疼惜地看着孩子,哀叹着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女学生为夏远生下了这个更加可怜的孩子。
  电话铃声打断了朱笛的思绪,打断了夏远和婴儿的睡眠,婴儿大哭,夏远坐了起来,接过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个相当大气,乃至渗透着霸气的声音。会用这种声音打进3号大户室的电话,估计除了打错电话的,就剩下金手指了。朱笛虽然没几次听到过金手指的声音,但印象足以深刻了。
  金手指朗笑道:“今天是你们进三少亲自操盘?”
  夏远道:“不是,三少不在。”
  金手指道:“那是你在操盘?”
  夏远道:“是我。”
  金手指问道:“你是谁?”
  夏远道:“我就是我,一个说了名字你也不会知道的人。”
  金手指大笑道:“哈哈哈哈……”如果有人听到这个笑声,一定会认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笑。因为金手指是用近乎喝破话筒的声音大笑,如果他有内功,夏远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
  可是夏远没有躺在地上,他还好好地躺在沙发里,等着金手指笑完后说下去。
  金手指道:“年轻人,真了不起。想不到进三少旗下除了他本人外,还有这么有水平的操盘手。”
  夏远淡淡道:“过奖了。”
  金手指道:“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涨停敢死队想帮忙买点股票,不过你确实是个很有水平的操盘手,操作非常稳健,我们买点股票也不大容易。小徐哥看见了,说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他决定一个人和你切磋一下,这两天都将是小徐哥亲自操盘,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大家失望哦,哈哈哈……”
  同样的大笑,夏远还是没有躺在地上,他依旧好好地躺在沙发里。
  挂下电话,夏远看了看朱笛,问道:“刚才的电话你都听清楚了?”
  朱笛撅撅嘴,笑着说:“哪有像金手指这么打电话的,我就算人在隔壁,也一定听得很清楚。”
  夏远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小徐哥吧。”
  朱笛道:“当然知道。他是金手指旗下的黄金操盘手,他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他自从出名后就很少亲自操盘了。可是他操盘从来没有失败过。刚才原来是他在亲自操盘,难怪你感觉前面有个大陷阱等你踩进去呢。”
  夏远摇摇头,笑着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小徐哥’这个外号可真够占便宜的。”
  朱笛问道:“怎么占便宜了?”
  夏远道:“连金手指都喊他叫‘哥’,你说这个外号还不占便宜吗?”
  朱笛“咯咯”地笑了起来,又问道:“这几天是小徐哥亲自操盘,你有把握压得住他吗?”
  “说句实话,”夏远还是笑着说,“半点把握也没有。”
  朱笛微怒道:“那你怎么还在笑,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你操盘用的是三少的钱,不是你的,你不心疼?”
  夏远笑着道:“这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小徐哥一个人总比整个涨停敢死队来得好。”
  朱笛问道:“为什么?小徐哥都不算恐怖?”
  夏远道:“小徐哥当然算恐怖,但他只是一个人,他也只有一双手。世上也许有人能一个人胜过小徐哥一个人的,可是不可能有人能一个人胜过涨停敢死队。”
  朱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小徐哥?”
  夏远马上又做出了朱笛最最讨厌,讨厌得要命的姿势。——他什么话也没说,躺进沙发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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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26)
  一张很大的床,一张五米见方的床,这样的床在家具市场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因为它肯定会被门卡住,抬不进来。这样的床只能是在卧室里直接制造完成的。黄铜打造的床沿,铺满粉红色厚厚的鸭绒甸,温柔,舒适。
  在这张床上睡觉的人,每个晚上一定都会是个好梦。
  床的男主人就是杭城进三少。不管在男人,还是女人眼里,他都是个成熟,英俊,散发着神秘气质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疑会是众多女性爱慕的对象。所以这张床上自然也躺过许多个不同的女人。
  她们有不同的风情,不同的温柔,不同的情调。人虽然不同,可是她们也都有着相同的地方。她们都年轻漂亮,她们都拥有迷人的曲线,她们也都想象着自己是这张床上唯一的女主人。只是她们都想错了,对的永远只有这张床上的男主人。
  现在朱笛正躺在这张床上,疲惫而愉悦。沈进坐在她旁边,指节间夹了一支烟,淡淡的烟圈幽雅地从他嘴角飘起,弥散在空气中,空气一片温馨。
  朱笛看着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进道:“我在想夏远和小徐哥。”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生气的。因为沈进刚刚和她快乐后,现在竟然是在想着两个男人!
  可是朱笛并不会生气,她是所有女人中最懂沈进心思的了,她明白对于沈进这样的男人,事业才是他最看重的。
  能锁住男人的心的女人,往往并不是空有一个美丽的躯壳。女人的美是无止境的,即使再美的女人,总是有比你更美的人。春华易逝,容颜易老,唯有一颗理解男人的心,才能打动你的那个心爱的男人。
  朱笛理解沈进,所以她才能在沈进身边呆了这么久时间。朱笛问道:“你觉得夏远能赢得了小徐哥吗?”
  沈进吐出个烟圈,道:“不知道。”
  朱笛惊讶地道:“连你都不知道?”
  沈进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我总不会什么都知道。我心里希望夏远赢,但是如果他输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朱笛道:“哦?这又怎么说?”
  沈进道:“如果夏远赢了小徐哥,放眼全国高手,里面知名的人物里,已经很少有资格和他较量的了。不过夏远虽然很懂如何操盘,不过这也毕竟是他第一次操盘,如果输了,能让他学习得更多,领悟得更深,对操盘方面,也会有更深刻的理解。许多事情,赢了,只会给人带来快乐,成就,或者是那一些寂寞;只有输,才能教会人一些东西。这为他参加股神大赛也积累了经验。”
  朱笛问道:“那你觉得夏远和小徐哥,谁胜的机会能更大一些?”
  沈进道:“本来夏远赢的机会可能有一半,现在恐怕连四分之一也没有了。”
  朱笛道:“这又是为什么?”
  沈进道:“小徐哥前届股神大赛上的表现我见过,他那时虽然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还不至于今天这么厉害。他今天每一步都可以紧紧跟着夏远的脚步,夏远每走一步,他起步总比夏远晚,但是每一次都后发先至,赶在夏远前面。夏远下一步要怎么走,似乎都被他猜中了。他今天一整天,几乎没出过任何一个小差错。
  这种短线的操盘技巧,我从来没有见过,简直可以说是踏入神的领域了。我已经找不出他操盘的时候的破绽了,一个也没有。没有破绽的操盘技术,那该怎么破解呢?
  况且小徐哥是以从未败过的战绩立足于股市的,这种战绩全国大概只有三个人了。除了过去夏国标老师外,还有一个只有冷公子陆枫了。
  可是夏远,无论他平时在心里对坐庄操盘演练了无数次,可这次毕竟是他第一次真实操盘,却遇到小徐哥这样的对手,在技巧和经验上都有差距。不过今天夏远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小徐哥在前面设置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陷阱,只要一踏进去就彻底套住了。我也是事后看操盘记录,一点点分析才看得出来的。可是夏远居然能够感觉出这个陷阱,停下来不做,他对盘面观察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罕见了。”
  朱笛道:“那照你这么说,夏远这次是输定了?”
  沈进道:“那也难说,夏远这么聪明的人,也许会想到出奇制胜的办法。”
  朱笛笑了笑,道:“你也这么聪明,那如果是你操盘的话,会不会胜过小徐哥?”
  沈进道:“有可能,那除非是小徐哥操盘的时候突然一个裸体美女出现在他面前,他这个花花公子一定会停止操盘了,呵呵。”
  沈进又接着道:“我只是事后诸葛亮,事后经过分析才能明白他们双方较量的每一步里面的意味。夏远的操盘水平在我之上。呵呵,可是很多其他不关操盘的方面,我比他聪明,所以我才是进三少,金手指才是金手指,古昭通才是古昭通。而小徐哥没办法成为金手指,冷公子也没办法成为古昭通。”
  朱笛嘟着嘴,道:“真搞不明白你现在怎么笑得出来,这次他们的战场可是租用你的股票,他们的赌注用的都是你的钱。”
  沈进苦笑道:“他们都已经用我的钱开始赌了,难道我还要哭着求两家,换个赌场,别用我的钱当赌注?”
  朱笛笑叹道:“哎,你呀……”顺势幸福地躺进沈进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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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夜,幽静的夜,突然传出一阵哭声,不是城市角落某个女孩的哭声,是银丰茶楼里一个婴儿的哭声。
  夏远抱着孩子,连哄带骗。可是婴儿不是女人,是不大容易骗的。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说“不哭有糖吃”,就像对一个从没对你有过好感的女人说“我愿意娶你”,对方才不会理会你呢。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还得装成和蔼可亲的样子哄他,在茶楼里显然是件极不搭配的事。他甚至想掐死这孩子的决心都有。所以他很快把孩子转交给杜晓朦。杜晓朦虽然不乐意,但她还不至于想掐死这孩子,所以她只有抱着摇。
  她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真是奇怪,孩子在她怀里一下子就安静地睡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她有“奶”,而夏远永远没办法有。
  顾余笑坐在对面,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没把这孩子送出去。”
  夏远道:“我还没能见到沈进。”
  顾余笑道:“这几天可真辛苦你了。”
  “不辛苦,”夏远轻松地指着抱着孩子的杜晓朦,笑着说:“有这个奶妈在。”
  杜晓朦“哼”了一声,她本来是该和夏远吵架的,但又怕吵醒孩子,所以她只有“哼”一声了。
  顾余笑问道:“这么晚你约我出来什么事?”
  夏远道:“明天我要和小徐哥单独较量了。”
  顾余笑道:“哦?他可是全国有名的操盘手,听说短线操盘水平出神入化,他过去可是带领涨停敢死队,创下了连续37场赢利的神话,扬名股市的。今天我看了你操盘的林梅股份,虽然我是个不懂操盘的人,可是也感觉得出今天你是有点吃力的。”
  夏远伸伸懒腰,说道:“岂止有点吃力,简直是吃力得要命了。他的操盘水平,步步后发先至,我手里的股票被他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去一大堆。我拉升时拉不过他,我打压时压不过他,真是不操盘,不知道,一操盘,吓一跳。我第一次操盘就遇到这样的对手,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顾余笑笑着看着夏远,说道:“我知道你运气一向都不错,你做股票很少会亏钱的。”
  夏远苦着脸道:“恐怕这次就是少数里的一次。”
  顾余笑问道:“你自己觉得赢他有几分把握?”
  夏远道:“一分也没有。”
  顾余笑道:“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夏远笑了起来,道:“因为我运气还不能说是太差,至少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顾余笑笑了,问道:“有我这个不懂操盘的朋友有什么用?”
  夏远道:“你预测一下明天指数会怎么走,有了你的预测,我明天可以顺水推舟,对付小徐哥就多了五分的把握了。”
  顾余笑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指数一天里的涨跌随即因素太多了,我对一天指数的预测水平,不会比普通散户好得了多少。”
  夏远道:“我只是做个参考而已。”
  顾余笑道:“这个参考实在太没有参考价值了。”
  夏远叹了口气,道:“那明天恐怕是输定了。”
  顾余笑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这么聪明的股精,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杜晓朦对夏远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也旷课,我一定坐你旁边,不离开,不停地鼓励你,增加你的信心。”
  夏远愕然,和顾余笑对视了一眼。
  顾余笑笑着道:“那你明天铁定是输定了。”
  夏远苦笑道:“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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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28)
  3号大户室里。
  这几天世界上最让朱迪讨厌的事,莫过于夏远躺在沈进专用的沙发里了。可是现在又发生了一件比这更让朱笛讨厌的事,那就是杜晓朦出现在沙发里了,她也开始装模做样闭着眼睛睡觉了。
  奶妈也不是杜晓朦,是朱笛,她恨不得把这孩子扔过去,对她说:“你们俩生的孩子,自己抱去!”
  夏远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望这显示屏,酩了一口参茶。
  杜晓朦闭着眼睛,悠闲地说道:“开盘都快半个小时了,你怎么还坐着不动手?”
  夏远道:“我敢肯定,小徐哥现在也坐在电脑前,等着我先动手。”
  杜晓朦开始不耐烦了,睁开眼睛问道:“那你们到底谁先动手,总不能就这么坐着一整天吧?”
  夏远道:“昨天小徐哥就一直紧跟着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先动手。”
  果然,小徐哥那边开始有动作了,夏远的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这不是战斗,因为战斗是要流血的。股市上的战斗不会流血,因为流的是钱。
  两股大资金争斗的时候,操盘手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被对手放大利用,进而一步步逼退投降。夏远就是这么轻松地打败深圳红岭基金的。可是这次的对手不是红岭基金,是股市上名气最响,号称从未败过的小徐哥。夏远是第一次实际操盘,他能赢得了吗?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晓朦早就不再闭目养神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夏远身边。一个即使平时话再多的女人,此刻也不会再多说一句,多问一句打扰夏远了。
  此刻,他的那种专注,让人肃然起敬,他的那种判断力和速度,让人彻底钦佩。他看上去手忙脚乱,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包含了他准确的判断和反应,都包含了这一步的目的和意义,都包含了股市里最高深的智慧和他对股票的理解。
  墙上的钟点指向了11点30分,随着分针走到了最后一格,夏远站了起来,走到沈进的沙发前,深深地躺了进去。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在空调房间里,他还是沁出了汗珠。
  朱笛和杜晓朦对视了一眼,杜晓朦泡了一块冷毛巾,走过去盖在他额头上。无疑,这一定是夏远经历过最累的两个小时了。
  夏远拿开毛巾,突然露出了笑容,对杜晓朦说道:“真没看出来,你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杜晓朦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极其温柔地问:“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夏远道:“现在我觉得全身发冷。”
  杜晓朦关切地问:“啊,你怎么了,怎么会全身发冷的?”
  夏远笑道:“你突然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我当然会全身发冷了。”
  杜晓朦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毛巾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朱笛问道:“你早上和小徐哥交手,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看你操盘就跟看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你在干什么。”
  夏远苦笑道:“我暂时还没有输,我和小徐哥在互设陷阱,但谁也没有踏进对方的陷阱。小徐哥真是个很厉害的对手,早上我们只是小规模的交锋,胜败决定在下午。”
  朱笛道:“你吃饭吗?”
  夏远摇摇头,淡淡道:“饥饿能让思维更加清晰。”
  杜晓朦道:“我看呀,你下午还是去睡觉好了,让他们涨停敢死队顺利地出去,反正不管输还是赢,花的都是进三少的钱,你担心什么?”
  夏远确实不担心,可是还有一个人大概比进三少自己还担心得要命。朱笛狠狠瞪了杜晓朦一眼,接着又看着夏远。
  夏远笑了起来,酩了一口参茶,躺下去继续闭目养神。
  下午一点钟,开盘了,夏远迅速的几下子,做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散户们纷纷跟着他的动作动了起来。
  朱笛也看懂了,笑了起来,道:“你真是聪明,充分利用了散户的力量来对付小徐哥,一个散户虽然资金很少,可是这么多散户一合起来,那就厉害了。现在我们是和林梅股份的众多散户联手,压倒小徐哥,对吧?”
  夏远微笑着说:“可是你也只是看到了其中之一,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前面还有个的陷阱,等着他们踏进来。他们一踏进来,就会彻底沦陷。他们要是后退的话,那就要亏本出局了。”
  杜晓朦虽然一点也看不懂夏远在搞什么,可是听了他的解释,也咂咂嘴道:“你一个中午躺着也没白躺,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夏远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很爽朗的年轻男子的笑声,说道:“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挑错对手,你真的是个高手,呵呵,不过你要小心咯,五分钟后我开始反攻,就看你能不能守得住咯。呵呵。”
  挂下电话,杜晓朦问道:“谁打来的?”
  夏远道:“小徐哥。”
  杜晓朦问道:“他说了什么?”
  夏远道:“他说他五分钟后开始反攻,叫我小心一点。”
  杜晓朦笑了起来,说道:“我猜他这次是输定了,所以才骗你五分钟后反攻。实际上,他们等你过了五分钟,看他们并没有反攻,放弃了警戒,他们这时才反攻。”
  夏远笑道:“你这种小聪明说出去要笑死人的。要是堂堂涨停敢死队的小徐哥要用这种‘骗’的伎俩获胜,他也就不可能成为小徐哥了。”
  杜晓朦道:“本来就是嘛,哪有对手会告诉你,他要什么时候反攻的?就像兵法上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打仗的时候敌人怎么会告诉你,他们什么时候进攻,让你做好准备呢?”
  打仗的时候对手一般确实不会告诉你他们的计划,可是要是他们就这么告诉你了,那是否表明对手有十足赢的把握呢?
  夏远微笑一下,坐在电脑前,等待着小徐哥的操作,准备等他们反攻踏入自己布下的陷阱时,好将他们一举歼灭。
  五分钟后,小徐哥果真行动了。夏远没有想到,对手竟然直接向他布置的陷阱里跳了进去。
  不对,确实不对。哪里不对?夏远只是觉得不对,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对,等他讲得出哪里不对时,已经迟了。那真的是不对了。
  小徐哥竟勇猛地往夏远的陷阱里跳下去,引来一大群跟风的散户们全往陷阱里跳下去。
  散户就像沙子,可是沙子一多,还有什么陷阱是填不满的?
  夏远还来不及收手,陷阱已然填成了平地。
  陷阱不再是陷阱,陷阱已经成为平地,成为小徐哥进攻的跳板,却成为夏远撤退的枷锁。
  战争中,优势和劣势岂不总是可以这么互相转化的?自己的武器一旦落入对方手里,岂不可以反过来用作攻击自己的利器?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武器永远是被人用的;股票是死的,操盘手是活的,股票就是操盘手的武器。
  夏远现在已经丢了武器。
  丢了武器还怎么战斗?
  现在已经不是几分钟前,夏远联手散户们,压倒小徐哥了。现在是小徐哥联手散户进攻夏远了。
  一个个散户微小的力量,却越聚越多,越聚越大,夏远边战边退,一个个价位组成的防线很快沦落。
  前有陷阱,后退无路,夏远的设计是如此巧妙!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小徐哥竟直接往陷阱里跳呢?壮士断臂,破釜沉舟,所向披靡,这需要怎么样的判断力和操作手段?几个操盘手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的判断力这么做呢?小徐哥的技术,真是要令人敬畏了。
  幸好的一点是,小徐哥的对手是夏远。
  夏远是个自信的人,可是并不自负。自信的人和自负的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自负的人一旦遇到挫折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自信的人遇到挫折还是会很冷静,会沉着应对。
  夏远还是很冷静,他一点也没有乱了手脚。虽然小徐哥的操作方法大出他所料,但他还是在应对着,而不是逃避投降。即使注定了是输,为什么不输得最少呢?
  其实夏远他可以动用守盘资金,压得小徐哥一定是落荒而逃的,毕竟他们才是林梅股份的真正庄家。可是这样一来,小徐哥出局了,但己方的损失更大。在这个所有人以追逐金钱为目的的股市里,没有人会做“损人却不利己”的事的。
  3点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结束了。小徐哥顺利出局,夏远的损失也控制在不大的范围内。
  夏远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脸上平静,额头略有汗珠,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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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29)
  一间能望得见西湖的办公室,沈进的办公室。
  现在已是晚上,窗外霓彩繁华,西湖大道上,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西湖里的龙舟还没消散,远处一对对情侣正闲庭漫步,杭州的夜景美,西湖的夜景更美。
  沈进没有看夜景,他在看着电脑里林梅股份今天的操盘记录,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朱笛捧过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道:“你呀,真是搞不明白你,今天的操盘记录你都看了几个小时了,闭着眼睛都应该能想得出来,这有什么好看的?”
  沈进微笑道:“戏迷喜欢听戏,书迷喜欢看书。好听的段子戏迷听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倦,经典的书就算多读几遍也不会觉得枯燥。我呢,则是喜欢看别人的操盘记录。尤其是今天夏远和小徐哥这两人的龙虎斗,他们俩遇到一起,你说是容易见得到的吗?”
  朱笛笑着道:“确实不容易。”
  沈进笑道:“今天他们俩的表现,几乎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了,无可挑剔。夏远第一次操盘,能做到这种水平,再一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朱笛道:“可是夏远还是输了。”
  沈进笑着问:“你真的觉得夏远输了吗?”
  朱笛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吗?夏远不是明显输了吗?”
  沈进摇摇头,道:“夏远并没有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实际操盘,不管是经验还是技巧上,都和小徐哥差了一个档次。
  你也知道,小徐哥是凭借短线操盘出名的,他做了成百上千次的操盘,无论如何是没有理由会输给夏远的。
  如果今天操盘的不是夏远,而是我,小徐哥至少有三次机会让我很自然地踏进他的陷阱,最后不得不动用守盘资金,把自己救出来,损失肯定是相当惨重了。
  而今天夏远一次也没有步入小徐哥的陷阱中,光这一点,绝大多数操盘手都做不到了。而且今天涨停敢死队本来至少可以赚8个百分点,结果夏远压出他们三分之一的股票,又狙掉他们三分之一的股票,他们这次顶多只能赚2个百分点了。
  可以说,今天是完全靠夏远硬生生地把他们逼退的。小徐哥亲自操盘,只拿了十几万的利润,这对夏远来说,是赢了。”
  沈进又接着笑着说道:“今天最能引起我兴趣的,是夏远今天下午设了个大陷阱压制住小徐哥,结果小徐哥竟会以牺牲自己部分资金的方式冲进陷阱,引来跟风的散户们一起跳进陷阱,借用散户的力量顺水推舟,反制住夏远。小徐哥的这种战略智慧和判断力,让这一场本来就已经相当精彩的表演更是回味无穷了。”
  朱笛看着他像个孩子吃到个大糖果一样开心,笑着道:“你可别顾着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自己输了多少钱呢!”
  沈进道:“不多,才三四十万。”
  朱笛皱皱嘴道:“我知道,你进三少大老板,所以才不在乎几十万的钱。”
  沈进道:“今天确实不算多了。三四十万,一半给了散户,一半给了他们宁波基金。可是今天如果没有夏远在,我自己操盘的话,输个一两百万总还是要的。夏远已经用最少的资金和股票,抵住了他们的进攻了。我想今天小徐哥也不会认为他自己是赢了的。”
  朱笛看着他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输了钱还傻开心的呢?”
  沈进道:“夏远是个天才,他这个天才可比输的这么点钱值钱多了呢。”
  朱笛问道:“你对夏远赢得股神大赛有信心?”
  沈进道:“有,但不多。小徐哥的操盘水平已经进入极限水准了,‘冷公子’也不会逊色,全国还有许多高手,这几年更是人才辈出,听说这次华尔街的几个高手也要过来。夏远要赢,确实相当得难。可是夏远毕竟是股神夏国标老师的儿子,你如果知道金手指,古昭通,五虎将和夏国标老师过去的故事,就会明白,夏远的身份,那真是一张大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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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方璇
   (30)
  输赢胜负,人生中比比皆是。如果一个人连这些都看不开,他又怎么会快乐?
  幸好夏远是个对输赢很看得开的人。
  他并没有因输给小徐哥而沮丧。他回到酒店后,再也没看一眼与股票相关的东西。但他不知道,今晚不知道有多少机构,多少操盘手们,在欣赏评论他和小徐哥的这场较量。
  夏远手里捧着一本书,教科书,每天晚上,他都得补习白天的功课,和赶制作业。
  杜晓朦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她抱孩子已经越来越专业了,除了本身没有奶外,她这个奶妈已经做得相当地道了。
  她看着夏远,好奇地问:“你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的不开心呢?”
  夏远问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杜晓朦理所当然地道:“你输了当然应该不开心啦。”
  夏远笑着说:“赢的时候是寂寞,输的时候是不开心,那人生不论输赢岂不都是不好的吗?况且输的又不是我自己的钱,要找不开心的应该找沈进去。”
  杜晓朦笑道:“你真是看得开。对了,我说件事给你听,你要不要听?”
  夏远冷冷地道:“不要。”
  杜晓朦道:“那如果我一定要说呢?”
  夏远道:“那你自言自语好了,我什么也听不到。”
  杜晓朦叹了口气,道:“那算了,本来我以为顾余笑和方璇的事,你会有兴趣听的。”
  夏远果然有兴趣了,他放下书,道:“你说。”
  杜晓朦道:“我现在又不想说了。”
  夏远什么话也没说,伸了个懒腰,又拿起书继续看。
  杜晓朦看他又拿起了书,着急地哀求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总行了吧。”
  夏远放下书,满意地看着她。对于话多,又偶尔掌握那么一两个小秘密的女生,你只有越不去搭理她,她就越着急地想说出秘密。这个规律对付女人永远有效。
  杜晓朦道:“今天我看见方璇和顾余笑一起在食堂吃饭。所以我怀疑他们俩现在是一对。这个孩子说捡来的,也是假的。我猜是方璇和顾余笑生的,他们自己没办法处理,所以只有找你送人。”她不知道朱笛怀疑孩子是她生的,她倒怀疑起孩子是方璇生的。
  夏远笑了起来,道:“你和方璇是同专业的,你有没有见过她大肚子?”
  杜晓朦道:“这倒没有。”
  夏远问道:“那你能不能在从没大过肚子的情况下生个孩子?”
  杜晓朦道:“那倒也是,孩子的事应该是真的。”
  夏远沉思一下,问道:“你真看见顾余笑同方璇在一起吃饭了?”
  杜晓朦道:“当然了,那还有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喜欢方璇?”
  夏远道:“你这话可别乱讲,你这么乱讲话,你会被雷劈死,我会被顾余笑打死。”
  杜晓朦“呵呵”一笑,道:“那你告诉我,顾余笑和方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远道:“这有不关你的事,你这么爱打听别人隐私干什么?”
  杜晓朦说了个女人们最喜欢用的理由:“我喜欢。”
  夏远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杜晓朦道:“那我明天就去告诉顾余笑,说你喜欢方璇。”
  夏远道:“顾余笑又不是傻瓜,鬼才相信你的话。”
  杜晓朦道:“我就说你半夜做梦,嘴里总是说着‘方璇,我爱你’。”
  夏远笑道:“你晚上又不和我睡觉,你要是愿意这么说的话,干脆,今晚你和我睡觉好了。”
  杜晓朦红着脸道:“反正我不管,我要你多说一些顾余笑的事,他这人特别神秘,你发现没?”
  夏远脸上略微露出说不清楚的表情,道:“有什么神秘的?”
  杜晓朦道:“他还不够神秘的吗?我没认识他前,只知道他是个很穷,靠捡易拉罐读书的学生。认识他后,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做股票的高手,这么有钱的一个人,可是连手机都没有买,还捡易拉罐。你还说他和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的基金经理认识,这就更加神秘了。”
  夏远淡淡道:“你和他相处久了自然会了解到这些。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是个非常值得信赖的朋友,值得我敬佩,尊重。”
  他笑了笑,又接着道:“有些人看着神秘,可他一点也不神秘。有些人看着平凡,可他却是最不平凡的。好戏还没开始,角色还没正式登场呢。”
  杜晓朦不解地看着他。
  夏远低下头,又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和方璇走到一起了呢?难道……”他神情中略带疲惫,寂寞,甚至有些不忍的痛苦。只是这些细微的变化,杜晓朦是看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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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小徐哥的“哥”
   (31)
  就像夏远说的,小徐哥这个称号无疑是很占人家便宜的,无论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年纪比他小的,叫习惯了,都得叫他一声“哥”,连金手指也不例外。他年纪并不大,三十一岁而已,但是他的水平,确实已值得绝大多数人叫他“哥”了。
  小徐哥在他出名前,大家都叫他小徐,自从他率领涨停敢死队,2个月狙击37只股票,全部赢利,名震股坛后,再也没有人会叫他小徐,都叫他小徐哥了。
  小徐哥没有名字,他只有一个姓。他的身份证上只写着一个字,徐。他在读书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就跑去派出所把他的姓名改了,改得只剩一个姓,徐。这样的姓名恐怕在全国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从来就是这么个喜欢做些异想天开的事的人。没有基金会用一个异想天开的人做操盘手的,但金手指是个例外。金手指很早就发现了小徐哥在股票方面的独特才华。不到十年的时间,小徐哥就从宁波基金一个打杂的小人物,成长为基金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
  现在他就坐在椅子里,一件花格子衬衫,黑亮的皮鞋。他抽烟,抽的是细腻如雪的特级中华。
  他旁边坐着的一个人也抽烟,他抽的是粗犷如公牛的雪茄。他当然是金手指了。金手指的手指头自然不是金子做的,可是他的手指绝对比金子要珍贵,珍贵得多。他的手指在股市里的确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宁波基金的总裁指着要哪只股票涨,它还能不涨吗?
  金手指的样子,无论谁见了,都会说一点也不像做股票的。他更像个暴发户之类的民营企业家。但是宁波的许多个亿万富豪和私募基金,都愿意把钱交给他,让他经营股票。
  金手指鼻子哼了下,道:“你昨天狙击林梅股份,才赚这么点,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小徐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金总,昨天对方的操盘手太厉害了。”
  金手指大笑道:“他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你?”
  小徐哥道:“昨天我能冲出来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金手指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谦虚了?这么些年下来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你是不会去做的。”
  小徐哥道:“昨天是我这么长时间遇到过的,最有实力的一个对手了。”
  金手指不屑地笑道:“就沈进他们那个破杭城基金,我看都懒得看一眼。他们里面有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除了沈进自己厉害点外,他们基金里找不出水平高的操盘手了。他还有个在华尔街的徒弟,真是要笑死人的。就他那徒弟的水平,我们涨停敢死队随便挑个人都一定不会输,他那徒弟对外还自称杭城基金第一高手,真他妈放屁!上届股神大赛是最不受重视的一次,几乎没有高手参加,所以才让他徒弟这样的人都混了第五名。我看呀,是不是你前段时间在日本呆了三个月,不适应中国股市了吧?才会说杭城基金的人厉害。”
  小徐哥道:“别跟我提日本的事!”
  金手指笑道:“你到日本和日本的短线股神切磋,回来后这么久,我没问过你,你也没对我提过。”
  小徐哥道:“是没提过。”
  金手指道:“那我今天问问你,你在日本学到什么了?”
  小徐哥道:“什么也没学到。”
  金手指惊讶道:“怎么会什么也没学到?你不是输给别人了吗?输了总是能学到点东西的。”
  小徐哥道:“谁说我输了?我带去你借我的500万人民币,3个月赢了他500万美元,那个日本短线股神水平差我好几个档次,在这样人身上浪费了3个月,真是无聊得要命。”
  金手指道:“你用500万人民币赢了他500万美元?”
  小徐哥道:“当然。”
  金手指道:“可是你回来的时候,连我借你的500万人民币也没带回来。”
  小徐哥笑了起来,道:“你是知道的,别人叫我花花公子嘛,500万人民币我回来时,经过香港玩就花掉了,我在日本遇到了五个美女学生,你知道的,每个漂亮的女人身上花个100万美元不算过分吧。”
  金手指叹口气,道:“对你来说大概确实不算过分了。”
  小徐哥笑道:“金总,你也知道,别人都以为我是最有钱的操盘手了,我花起钱来自然也要厉害一点,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克扣我工钱呢。”
  金手指道:“哎,原来你花钱还是为我考虑的。可是现在你欠我的钱已经快三千万了吧。”
  小徐哥轻松地道:“三千万不算多,我帮你多干十年好了。”
  金手指略显无奈地道:“你欠我一千万的时候,你说帮我多干十年,结果欠到了两千万。你欠我两千万的时候,你又说帮我多干十年,结果欠到了现在的三千万。大概真十年以后你要欠我一个亿了。”
  小徐哥很有自信地道:“我要是帮你赢了股神大赛的话,那就不用欠你了。”
  金手指道:“可是现在你连杭城基金的人都觉得有难度。”
  小徐哥道:“金总,你是没看过昨天的操盘记录吧,你看一下就不会说出这话了。”
  金手指打开电脑,半个小时后,他大拍一下桌子,朗笑起来,喝彩道:“好家伙,这操盘手比我年轻时还狠呐!”
  小徐哥笑着道:“金总,你年轻时,中国还没有股市吧。”
  金手指大笑起来,道:“好,这个操盘手的水平果然很对你的胃口,你的水平与上一次我见你操盘时,又进步了。”
  小徐哥道:“昨天我打电话时,听得出那个操盘手的声音很年轻。”
  金手指道:“想不到沈进还藏了这么个神秘的高手。进三少果然是进三少。我看他八成也是冲着股神大赛冒出来的。不过这人的水平还是和你有点差距的,你要胜他还是十拿九稳的。不过上海古昭通那边,这次听说派出来的是冷公子陆枫,他六年前就是国内一流的人物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再说上届股神大赛,比赛时股市正处于大熊市,基金们也没派出真正高手参加,也不知道这几年国内会不会又出一些没名气的高手。总之我们宁波基金这次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能不能入主华东第一基金,能不能成为基金们的老大,全看你能不能赢了比赛了。你短线股票方面已经无可挑剔了,在长线方面还是要加强一下。”
  小徐哥笑着问:“要是我输了呢?”
  金手指居然也叹了口气,道:“要是输了,我们整个宁波基金都要听命与人,跟着第一基金做了。国内没有一家基金机构能抵挡得住第一基金整整600亿的资金量。600亿也仅仅是现在已有的资金量,到时大小基金一定会纷纷归入第一基金旗下,整体规模能达上千亿。要是古昭通赢了,那还说得过去,要是某个小基金突然成了黑马,那我和古昭通都要大没面子了。”
  小徐哥道:“金总,原来你一天到晚大骂古昭通不是东西,你心里对他还是尊重的。”
  金手指大笑起来,道:“当然了,一个好的对手,骂归骂,尊重还是要尊重的。有资格让我金手指骂的有几个?想当年,你还是我旗下一个打杂的小子时,华东证券市场上,说话声音最大的就是我,夏国标和古昭通了。尤其是那个夏国标,赢了第一届股神大赛后,大家都叫他股神。我他妈就是不服气,天天狙击他的股票,结果又每次被他的五虎将给反狙回来,真是把我活活气死!”
  和金手指这样的人讲话,你如果不被他的盛气凌人给吓倒,就会发现他说话其实是很有趣的。
  小徐哥道:“可是大家都说夏国标是被你害死的。”
  “我呸!”金手指骂道:“我会做这种事!在股市里面做,总是要得罪一些人的,谁晓得他被哪个畜生害死了!我怀疑要么是五虎将,要么是古昭通做的。夏国标一死,他们五虎将五个马上各奔东西,都是五个畜生!古昭通原来和夏国标是一起做股票的,后来分出去自己做了,他才是条真正的老狐狸了。我倒真希望夏国标还没死,我要试一下,到底是我亲自挑选培养的涨停敢死队厉害,还是他的那五虎将厉害。”
  小徐哥笑着道:“我倒是很希望能快点挑战一下传说中的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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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多了一个人
   (32)
  这个星期就要过去了,现在是五月中旬,天气温润,下着蒙蒙的细雨。
  杭城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角落,一家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奶茶店,店里坐着三个人。
  为什么是三个人?为什么无论多浪漫的镜头里,都会多出一个顾余笑?
  杜晓朦显然很不乐意接受这样的画面。她很不客气地说道:“顾余笑,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多了一个人?”
  顾余笑没有生气,他只是笑,谁让他叫顾余笑呢?夏远已经无数次地想把他弄生气,可他每次都还是在笑。一个从来就不会生气的人,怎么会因为杜晓朦的一句话而生气呢?
  夏远道:“我也觉得这里是多了一个人。”
  顾余笑点点头,叹口气道:“是多了一个人。”
  夏远突然道:“杜晓朦,你怎么还不走?”
  杜晓朦怒道:“好,我走!”可是她并没有走,她就连一点要走的样子也没有,她的屁股甚至还往椅子里更深地挪了挪。
  夏远道:“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叫你走还不走。”
  杜晓朦不服气地道:“激将法,这绝对是激将法!”
  夏远和顾余笑对望着笑了起来。
  顾余笑对夏远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有人在讨论你。”
  夏远道:“哦。”
  顾余笑接着道:“你和小徐哥这么精彩的大战,自然会被人注意到的,可是大家都不知道是你在操盘,都以为操盘的是进三少。”
  夏远道:“小徐哥真的很厉害。”
  顾余笑笑着说:“连你都说厉害的人,那他一定是很厉害了。小徐哥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小徐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不能赢他?”
  夏远摇摇头道:“最多只能让他再少赚几万,但决不会赢他。”
  顾余笑道:“你做完这只股票,就快开始股神大赛了,你毕竟操盘经验少,这是个大挑战啊。”
  夏远笑着道:“我一点也不担心。”
  顾余笑道:“哦?”
  夏远道:“因为有你这个朋友在。”
  顾余笑道:“哦?”
  夏远道:“有你在算股市的指数,对我操盘来说,就像航海的人知道每天的风向和天气,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余笑道:“中国的股市,人为因素太重,股市指数的预测是件很困难的事。”
  夏远轻松地笑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这是你的事。”
  顾余笑道:“你做人永远是那么轻松。”
  夏远道:“今天我找你来并不是和你讨论股神大赛的事的,我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你和方璇现在是怎么回事?”
  顾余笑看了眼杜晓朦,笑着问:“她告诉你的?”
  夏远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和方璇一起吃饭的时候被她这么个人撞见了。如果是我知道的事,也就我一个人知道;她知道的事,全校都会知道了。”
  杜晓朦满含醋意地道:“你为什么对方璇这么关心,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是不是?”
  夏远道:“你猜得真准,我就是喜欢她了。”
  “好!好!好!”杜晓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道,“激将法,这绝对是激将法!”
  夏远和顾余笑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夏远又问道:“你和方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余笑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夏远没有说话,顾余笑又道:“我们是朋友。”
  夏远道:“恩。”
  顾余笑道:“我还欠你一个大人情。”
  夏远道:“恩。”
  顾余笑道:“谢谢你。”
  这句“谢谢你”杜晓朦听得莫名其妙,谢夏远什么?夏远明白顾余笑的意思。谢谢你,这是多么平凡的一句话。朋友的关心,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对于最伟大的事,能表达的往往却只有这最平凡的一句“谢谢你”。
  夏远没有说话,顾余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夏远知道顾余笑现在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相信顾余笑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如果遇到一个心里爱了很久的女人,还会聪明吗?他不知道,尽管他很了解顾余笑,他还是不知道。任何男人遇到爱会怎么样,没有人能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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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传说中的冷公子
   (33)
  夏远做林梅股份的第一个星期,就遭遇到了小徐哥的攻击,他已经没办法在两个星期里做完股票了。他得多花一个星期的时间。
  接着的这两个星期里,夏远的操作非常轻松。虽然股市一路下跌,林梅股份却逆市大涨,非常引人注目,可是没有一家基金和机构敢狙击林梅股份。夏远连宁波涨停敢死队的攻击都抵挡住了,国内还有几家基金敢冒险挑战?况且杭城进三少这样的人物,也是大部分基金惹不起的。
  今天是夏远操盘的最后一天了,他轻松地卖出了最后一笔股票,站起身来,躺进沈进的沙发里。
  “你真是个做股票的天才。”沈进推开门,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夏远道:“你总算回来了。”
  沈进道:“我一直都在。”
  夏远道:“我知道。”
  沈进道:“我只是希望给你充分自由的时间和思维。”
  夏远道:“你真是个放得下心的人,我用的都是你的钱和股票,你却一点也不担心我是否真的会操盘。”
  沈进笑着道:“我的眼光一向不算太差。况且对于夏老师的传人,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能力呢?你的实力确实让我相当的惊讶,你的收益率比我原先计划的,还要高出20%。”在股市里,庄家操盘利润多个5%,都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高出20%的难度可想而知。
  夏远苦笑道:“可你这三个星期不露面,可害苦我了。”
  沈进道:“哦?”
  夏远指着朱笛怀中的孩子,道:“请你帮忙找户富裕,又愿意收养个孩子的家庭,收养这孩子。”
  朱笛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孩子是夏远自己的。
  沈进却笑了,他走过去,抱起孩子,笑着道:“别人找进三少帮忙,无非是想弄点股市上的内幕消息,恐怕只有你会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夏远道:“这三个星期的工作,我没向你要一分钱。”
  沈进道:“是的。”
  夏远道:“这个忙就当你付我的操盘费好了。”
  沈进笑道:“你绝对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股票投资人,但你永远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商人。本来这次按惯例,我该分你三四百万的,你却要做这么不划算的生意。”
  夏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沈进道:“我想我也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那么,我把孩子送给我朋友后,你要不要经常来看看?”
  夏远道:“我绝不想再看到一眼,我但愿你现在就能把他送走。每天半夜吵醒我,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沈进笑道:“这我完全想象得出。这孩子你养了多久了?”
  夏远道:“整整三个星期。”
  沈进道:“一个婴儿被你养了三个星期,还好好地活着,真是个奇迹。”
  夏远道:“我想也是。”
  沈进道:“林梅已经做完了,接下去有个有趣的游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夏远问:“什么游戏?”
  沈进道:“狙击涨停敢死队。”
  夏远道:“为什么找我?”
  沈进道:“一方面,股神大赛里有轮流坐庄的项目,到时一定会出现轮流狙击对方的场景。那时相互之间的博弈就会相当得微妙和智慧了。另一方面,除了你之外,我旗下操盘手里,还找不出一个有能力狙击涨停敢死队的。宁波涨停敢死队的那几个成员,都是由金手指亲自挑选培养的,是宁波基金精英中的精英。队长小徐哥就不用多说了,其他6名队员也都是国内一流的操盘手,每个人都有辉煌的战绩。全国基金里恐怕还找不出能与涨停敢死队相抗衡的团体。当年夏老师旗下包括我在内的五个操盘手,被人称为五虎将。金手指组建涨停敢死队,就是模仿我们五虎将的模式。而且现在涨停敢死队的实力水平,一点也不会输给我们当年的五虎将。所以我身边,现在只有你,有资格,也有能力狙击涨停敢死队。”
  夏远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赢不了小徐哥。”
  沈进道:“小徐哥是很少亲自操盘的,我收到消息,他们过几天打算做一回两面针,我这几天已经提前建仓好了,等着他们进来,由你狙击涨停敢死队,等到小徐哥反应过来,你已经结束游戏了。”
  夏远道:“你应该知道的,就算小徐哥自己不操盘,也没人能够一个人对付整个涨停敢死队的。”
  沈进道:“所以才替你找了个帮手。”
  夏远道:“谁?”
  沈进道:“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冷公子陆枫。”
  夏远惊讶地道:“你怎么请得动他?”
  沈进道:“我当然请不动他,只有一个人请得动他,古老师。”
  夏远道:“他为什么要冷公子同我一起狙击涨停敢死队?”
  沈进道:“因为我告诉古昭通,你是夏国标老师的儿子。处在古昭通这样地位的人,已经很少有事或者人能引起他的注意的了。可是当我提到你时,他却表现出极其浓厚的兴趣。毕竟,夏老师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我们每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永远都会记住夏国标这三个字的意义和魅力的。”
  夏远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狙击涨停敢死队这么有趣的游戏我确实有兴趣参加,可是我有个条件,或者说是建议。”
  沈进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你。”
  夏远道:“我觉得这个游戏的策划人,进三少也应该进来玩一下。”
  沈进笑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夏远道:“相当不错的建议。”
  沈进道:“我自从这几年做了杭城基金总裁后,已经很少自己操盘了。可是一天是操盘手,一生都是操盘手,我对操盘的关注度永远没有,也不会降低。毕竟,做过操盘手的,对操盘技术手段的追求是无极限的。就算是古昭通这样靠着强大的内幕消息和投资分析做股票的大玩家,心里面对操盘技术性的追求一定也是很在乎的。你这个提议,我感觉我像是回到了我的年轻时代,五虎将纵横股市的那种感觉和激情。”
  朱笛笑着说:“你总是装老,你现在才33岁,年轻得很呢。”
  夏远看着朱笛,问道:“不知道朱小姐有没有兴趣也来参加这个游戏呢?”
  朱笛连忙道:“我?不行不行,我平时也就看看操盘,我可不会操盘的。”
  夏远道:“杭城进三少身边的,就算一个司机,也该懂得买卖股票,别说是朱小姐你了。你不会操盘,那是绝对不合逻辑的说法。”
  沈进笑着道:“朱笛,你也来玩一下好了。反正有夏远和那位鼎鼎大名的冷公子在,你还没出手,游戏恐怕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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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34)
  游戏还没开始,但胜负却似已然已分。
  沈进是过去五虎将里,排名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这几年已经很少自己操盘了,但没人会怀疑他的水平。
  冷公子当年就已经是股市里的传奇人物了,这几年更是做过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的操盘手,水平更加深不可测了。
  夏远也是可以勉强抵挡住小徐哥攻击的人。
  这么三个人,再加上一个朱笛——当然,朱笛和他们三个比,简直是个残废了。所以也只能勉强算她是小半个人。这样的组合,而且提前布局,即使是小徐哥亲自在操盘,他也未必能力挽狂澜,而仅仅涨停敢死队那六个人,能抵御得住他们的攻击吗?
  “你们这次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顾余笑一边把一个易拉罐放进袋子里,一边笑着说。
  夏远道:“金手指这次要成倒霉蛋了。”
  顾余笑道:“我的计算是市场接下来会有一次很大的反弹,涨停敢死队很可能会在那时候动手。”
  夏远问道:“今天我没帮你捡易拉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市场会有大反弹?”
  顾余笑道:“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
  夏远道:“而且是一个大人情,而且我也没答应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让你一句话给还清了。”
  顾余笑道:“可是这么个消息,你已经听去了。”
  夏远笑道:“我已经听去了,是因为我的耳朵位置长得好的缘故。”
  顾余笑无奈道:“刚才这句话已经够你赚很多钱的了。哎,不管是谁,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总是要吃亏的。”
  夏远摇头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顾余笑也会装可怜。我也不想被你说是欺负你了。我听了你这个消息,现在我帮你捡易拉罐,算是扯平了吧。”因为他看着顾余笑一圈下来,已经只剩下两个垃圾桶了,他当然乐意做一回“好事”了。
  夏远又接着说道:“你欠我的这个大人情,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要你还的。”
  顾余笑笑道:“谁让我只认识你这个爱敲竹杠的朋友呢,你到底有没有想好让我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夏远道:“想好了,到时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顾余笑苦笑道:“恐怕一定是件很头痛的事。”
  夏远笑道:“不是很头痛,是相当头痛。可是谁又让你是我的朋友呢。呵呵。”
  顾余笑道:“你不但是个股精,你更是个人精。”
  夏远道:“你刚才说股市接下去会有一次大反弹,可是现在那些金融分析师们都对未来非常看淡。”
  顾余笑道:“我从来都不会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只是根据自己的方法进行判断。况且你也知道,当人们对市场最绝望的时候,就是市场最疯狂的时候。”
  夏远道:“你一向很少出错,有你这样的朋友,做股票实在太轻松了。”
  顾余笑问道:“那你们这次打算狙击掉涨停敢死队多少的资金呢?”
  夏远道:“这个现在还没办法知道,这次我只是觉得奇怪,古昭通会派冷公子陆枫出来参战。”
  顾余笑道:“如果我是他,也会对夏国标的儿子感兴趣的。毕竟,股市只出过一个夏国标,而且大概再也不会出下一个夏国标了。”
  夏远道:“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这位冷公子。”
  顾余笑笑道:“我看你还是先见识见识教科书吧,又快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了,你这个学期旷课这么多,要是考试挂掉几门,你见到冷公子之前,就得先见见你们班主任了。”
  夏远笑道:“这确实是一个头,两个大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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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0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35)
  2005年6月8日,果然如顾余笑预测的一样,中国股市这一天的反弹行情大概所有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指数接近涨停,大部分股票全线涨停。涨停敢死队自然趁着这天,非常轻松地把两面针做到了涨停。夏远他们决定6月9日狙击涨停敢死队。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部,3号大户室里,3台电脑上坐着3个人,夏远,沈进,朱笛。
  朱笛是很不情愿坐上去的,在他们俩面前,她也只能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来对待这场“游戏”了。
  开始很久了,没有任何动作。朱笛忍不住问道:“冷公子那边怎么还不动手?”
  沈进道:“他大概也在等我们先动手吧,不如你先动手。”
  “我?”朱笛紧张地问,“该怎么动手?”
  沈进笑着道:“你愿意怎么开始就怎么开始,你要是有什么希奇古怪的想法,大可今天来试验一下,有我们三个在后面跟着,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打仗的时候,美女冲锋陷阵,那一定会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操盘的时候,自然也一样。朱笛只有硬着头皮开始操作。
  果然,朱笛一开始动作,冷公子马上跟着动了起来。两只无形的拳头,在同一时刻打到了涨停敢死队的脸上。夏远和沈进只是看着,并没有操作。
  可是涨停敢死队毕竟是涨停敢死队,他们虽然一向是狙击他人股票的,但对于防御他人的狙击,技术也是相当得娴熟。他们的反应之快,对防御把握之到位,配合之默契,果然是中国股市上独一无二的涨停敢死队。
  朱笛和冷公子已经无法再继续进攻了,因为涨停敢死队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把防御布置好了。如果操盘的不是涨停敢死队,而是他们的队长小徐哥一个人,那即使他的反应再快,判断再精准,一双手也没办法做到同时下单做好这个严密的防御网。
  而涨停敢死队的六名队员,在几年来的股市风云争霸中,自然而然已经培养出令人惊讶的默契,共同判断的能力以及操作方式。他们同时做一件事,当然能够在同一时间里完成,布置出这个防御网。任何水平再高的操盘手,遇到他们这么默契的队伍,这时也没办法继续进攻,需要消停攻击,等待增援了。
  沈进对夏远道:“涨停敢死队虽然是模仿我们五虎将的模式,但现在他们的水平已经超越了我们五虎将的配合模式。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默契,这是最难得的了。现在是你先接着上,还是我去?”
  夏远笑着说:“我很想看一下杭城进三少的本事。”
  沈进微微一笑,手在键盘鼠标间动了起来。他也像夏远操作时一样,电脑里翻阅着各种图象,他也是非常关注指数走势和股票操盘的关联影响的,只是沈进对处理信息的判断力上,比夏远慢了一点。可是就这一点的快慢,是每一个高水准操盘手努力追求的。在高水准操盘手对决中,速度和判断力往往是胜负的关键,即使只是慢了一点,也可能被对方抓住空挡,回杀回来,优势很可能瞬间变成劣势。
  可是沈进也的确够资格做五虎将的成员了。他操盘手法的狠辣,诡计,实在出乎别人的意料。
  冷公子的操盘风格更加奇特,一进一退,一拉一打,果断干脆,游刃有余,仿佛市场里每一下反应都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可是夏远却感觉到冷公子的实力绝对不局限于此,他的每一下操作似乎都有所保留,似乎都在隐藏实力,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进一进场后,涨停敢死队的防线就有点摇摇欲坠了。沈进和冷公子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操作。欲进则退,一会儿示强,一会儿示弱,涨停敢死队被小骗几次后,连碰好几个陷阱,就再也不敢动作了。
  而朱笛的操作虽然在高级操盘手眼中,属于弱智类,但涨停敢死队却也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引诱他们踏入陷阱,只好死守价位防守,不敢去反攻了。
  现在涨停敢死队已经根本不能进攻,只能防守了,沈进和冷公子立即引诱起散户们的跟风动作,利用广大散户的合力,在上午接近收盘的时候,一举将涨停敢死队的几个价位的防线攻破,涨停敢死队几乎彻底失守。
  上午收盘了,夏远道:“没想到杭城进三少不但是一个优秀的庄家,还是一个优秀的操盘手,你和冷公子联手的这场攻击,涨停敢死队已经束手无策了。连朱笛这么普通的进攻方式,他们也以为是故意设圈套,只能挨打,不敢反攻了。你们三人截然不同的操作方式,金手指今天要大跌眼镜咯。”
  沈进笑道:“我还从没见过金手指戴过眼镜。”他又放松地大笑了起来。
  朱笛对沈进道:“我还从没见你笑得这么‘疯狂’过。”
  沈进笑着道:“当年五虎将的时候,我每天操盘结束都这么笑。是啊,是很久很久没经历过这种感觉了。”——热血股市,纵横争霸,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傲气与霸道?这样的风采你是否体会过?如果你体会过,那你就会明白沈进现在的那种情怀。就像退役多年的士兵又重新握住钢枪时,那一刻的光辉和荣耀。
  这时,电话响了,沈进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雄厚霸道的男音。这声音差不多可以将正常人震聋,将聋子震得听得见他说话。不用问,这个电话自然是金手指的了。
  金手指狙击别人股票时,向来都会很客气地解释是帮别人拉一下股价,他的涨停敢死队被狙击时,他理直气壮地道:“好你个进三少!敢联手古昭通对付我,下午开盘我和小徐哥一起操盘,看不把你们做个半死!”说完砰然挂掉电话。
  沈进握着空话筒,笑了笑,道:“金老头这次发飙了,呵呵,游戏就更好玩了。”
  朱笛好奇地问:“金手指也会操盘?”
  沈进笑着道:“当然会了。以他这么火爆的性格,估计谁也想不到他会操盘。他不但会操盘,而且水平相当得好。不止他会,古昭通也会。哪个私募基金的总裁不是从操盘手起家的?金手指在做股票时,性格一点也不急躁,相当干练稳重。以前他总会亲自率领几个操盘手,和我们五虎将对着干,如果不是他那几个操盘手水平差,配合不到位的话,我们还赢不了他了。所以他才要组建涨停敢死队来弥补他当年操盘的遗憾。”
  朱笛道:“可是他的涨停敢死队还是被我们这个临时军团打败了。”
  沈进道:“涨停敢死队并没有败,如果不是我们在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得非常充分,狙击他们的话,早上还不一定能赢得了。真正的大戏在下午,下午金手指和小徐哥也一起加入,可真有点麻烦了。幸亏早上他们实力消耗得太多了,他们俩水平再厉害,也很难再有所作为了。呵呵。”
  朱笛笑道:“况且我们还有一个夏远没上场呢。”
  夏远道:“还有一个神秘的冷公子实力没表现出来呢。”
  朱笛茫然。
  沈进看着夏远,道:“你看得出?”
  夏远道:“我看得出。”
  沈进笑着点点头,道:“冷公子至少三年前就有了今天早上的水平了,我不信这几年他一点也没进步。”
  
  下午1点钟,开盘了,金手指和小徐哥联手,不到5分钟时间,上午的防线全数收回。对于朱笛的进攻,以他们俩的判断力,根本不放在眼里,轻松地一个回击,朱笛的筹码已经一半被套住了。这一下的震盘,锁仓,做得是浑然天成,滴水不漏,操盘手法的老练,果断,已经无可挑剔了。
  更可怕的是,小徐哥总是能够在最精确的位置,最精确地判断出散户们的跟风心理,从而起到三两拨千斤的效果。庞大的散户群瞬间向沈进这边压过来。沈进和冷公子都略有损失地退回来,朱笛更已是来不及抽逃,几乎全被套住了。
  夏远的手也开始在键盘和鼠标间动了起来,使原本大势已去的形态陡然雄风一震,小徐哥和金手指显然没预见到这第四种截然不同的操盘风格的出现,又退回了防守。
  夏远道:“朱小姐,你剩余的股票和资金做做小打小闹,只要打乱一下涨停敢死队的视线就好,我和三少轮流攻击,那边的冷公子自然也会配合我们的。”
  夏远的操盘是相当节省每一股股票和每一块钱资金的。他会把每一股股票和每一块钱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而不像普通操盘手操盘时,总是把资金和股票一股脑地胡乱投下去,吓唬散户。能用100块钱做到的事,为什么要用101块呢?积少成多,每一步的操作要是都能省下一笔钱,最后总的利润自然要高出许多了。可是要判断出一件事,花100块钱是否真的已经能做到了,有这种能力的操盘手又有几人?这也是高手和普通操盘手很重要的一个区别所在。
  夏远这一次的操盘风格又与上一次和小徐哥交锋时,有所变化了。
  其实夏远根本没有自己的固定风格。
  他平时在做股票时,庄家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看透。他研究过的操盘手法数不胜数,他自然可以在每一次操盘时,变化出自己认为最有效的一种风格了。
  夏远的进入,很快使局势大为改观了。他们那方一下子又从弱势变成了强势。
  就在这时,冷公子的实力似乎突然间全部展现出来。他那天才般的快节奏和操作速度,把散户群一下子拉向了他们这一方,他对涨停敢死队匆忙撤退中露出的一个微小的时机失误,恰当好处地抓住了。
  这一个失误原本对于涨停敢死队来说,或许并不致命,但在冷公子手里放大,这个失误已经是致命的了。
  涨停敢死队的配合虽然无懈可击,但在面对几种截然不同的操盘风格时,也难免在操作中遗露一两个细微的时机差错。
  操盘中任何一个小差错都可能是致命的。尤其在冷公子,沈进,夏远这样三个人的眼中,他们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共同利用这个小差错的。
  本来,金手指,小徐哥,涨停敢死队这样的组合是没理由会输的。可是他们早上资金和股票消耗得太厉害了。就像赤手空拳的怎么和别人飞机大炮的打?
  金手指这次几乎眼见着就要输了。
  这时,夏远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们快停手。”
  沈进问道:“怎么回事?”
  夏远道:“我感觉不对劲了。”
  沈进问道:“怎么?”
  夏远思索片刻,道:“恐怕冷公子并不是真心实意与我们合作,对付涨停敢死队,他恐怕是想通吃两家。”
  沈进疑惑地往电脑里看去,道:“你肯定?”
  夏远道:“我仅仅感觉,可是我的感觉一向还算准确。”
  沈进道:“好,我相信你的感觉。”
  朱笛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沈进对朱笛道:“我和你择机卖光所有股票,夏远和他们两家再周旋一阵子,最后退出来。”
  混战,大混战,三方势力的大混战。资本市场里本没有盟友,有的只是利益的调剂,资金的倒戈。
  山雨欲来风满楼。散户们也找不到该跟着哪一边走了。
  三点整,收盘的时候,结束了一天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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